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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霜刚挂掉电话，一回头，看着陶平介那像吃了屎的鸟样子，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心思一转，不禁冷冷的说：

“陶厂长，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事情，和何经理真是没关系，但你，可脱不了关系，走吧，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好好说说。”

陶厂长身子往后缩：

“不不，不不，那个，你，你别这样，有话好说啊，你看，这个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知道什么呀，是不是？张金桥和他小舅子自己来的，我知道什么呀？”

林霜霜：“还你知道什么？如果没有你这头说，张金桥和他小舅子能想到这个？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我家孩子都快吓出毛病来了，不受点罪，可说不过去！”

“这，我赔礼，我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不过，我看你也是要脸的人，现在我替我家孩子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赔点孩子担惊受怕的钱，要么，我马上去派出所举报你！”

“我赔，我赔，我马上赔！”

林霜霜从陶家出来时，把一个信封揣着口袋里。

一千块，这本来是陶厂长准备给莫菊花的卖孩子钱，现在是小美的精神损失费。

没有办法，这个年代，很多事情没法太过较真，也根本没有精神损失费这一说。

这个陶厂长，严格算起来，不过是一个不知底细的中间人，真按照这时候的法律算，他很容易偏离到这次事情之外。

但小美和叶静贞的苦不能白受，能给她们弄点补偿也是好的，要是真经过了派出所，说不定这一千块都拿不到。

天边，只有少量星星隐藏在云朵里，时隐时现。

四周暗沉的发灰，雾开始出现。

不是个好天。

明天兴许要下雨。

林霜霜再不管别的，骑上自行车，让大黄狗也跳上来支楞着她，开始往山角村骑。

镇上到苏城最早的车是快六点，这样的话，再搭乘从苏城到魔都的汽车也得七点多，那她还赶得及回家给叶静贞报个平安。

一个母亲，不见了孩子，可太糟心了，回去说一声的好。

近半夜，路上完全没有人，四周静谧暗沉的可怕。

还好有黄世仁这忠诚的朋友，时不时拿狗头蹭蹭林霜霜的脖子，聊以安慰。

林霜霜刚骑出镇子，正弓着身子想发力呢，却隐隐的，看见前方有一个移动的黑影。

林霜霜放慢车速，狐疑的看着。

那是什么？

人吗？

看那移动的频率又不太像，人不该是这么不停跳跃的嘛！

等再近一些些，林霜霜能看见，确实是个人，不过这人一路小跑着，似乎跑不动了，使劲的拿手按着肚子继续跑。

呃……好像是……

林霜霜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正在犹豫，却见人影也看见了她。

人影略微顿了顿，旋即，他像箭一样冲了过来。

林霜霜赶紧下车，刚想喊，人影已经到了近前，一下子连人带车带狗，一起抱住。

他浑身热腾腾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但却无声。

只是那坚实的臂膀，大力跳着的心脏，传递着一种欣喜和歉疚的心情。

这份欣喜，让人感动。

这份歉疚，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