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便先去找个荒僻地界落脚。”这话说完,见得莫云霄收了炼妖壶,罗天便先施展血影遁法飞出。
路上,他暗中以法力写了一道钧旨道:仙流中有大变将生,四位师侄见字,务必立时离开剑宗道场,去那青州翠屏山人迹罕至处潜藏修行。只待风波落定,我便会去相寻,届时共演本门道统大兴之事。不可拖延!切记!切记!
使用真灵点神指,召唤任孤松,罗天吩咐道:“将消息传给剑宗道场里何、陈、薛、燕四位长老。”做完这番手脚,他回望望了一眼,见莫云霄一边赶路一边四下打量地势,并未注意自己,这才放下了心。
过不多久,两人行至一处大江之上,他听莫云霄唤道:“师弟,水里僻静,咱们下去。”
罗天凑上近前,被炼妖壶护了,转瞬落入江水之中,心中不由赞道:“这炼妖壶,可攻可守,诸多妙用,看来要比银龙灯更胜一分。”他对此物颇为羡慕,可如今叫着莫云霄一声师姐,又从她那里得了两样好处,自是不会动甚么据为己有之心。
踩到江底淤泥之后,莫云霄兀自不停,又深深钻入水床之下,拓出了甚大一个的地穴,这才抛出炼妖壶遮挡住了上方**。
青袍小子也不耽搁,当下取出银龙灯,开始了祭炼。
法宝一物不同于法器,乃已自生灵智。他甫一将法力、心神贯注银龙灯内,便见其中有一条小巧的银龙虚影游弋在诸多符箓结就的二十六重禁制之间。
心中喜悦,罗天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他一边将法力逐一烙印在重重禁制之中,一边分出心神去与那银龙虚影沟通嬉戏,渐渐便已知悉此物的功用。
这灯身乃是用一只火蛟的身躯炼制而成,内中一朵灯焰便蛟龙生前的本命灵火。此物可以火光克敌,能破诸般法器、困阵;亦能可结成灵火罩防身,便是遭遇元神境界的高人来攻,若非全力一极,也难打破。
有了这银龙灯,罗天日后便是惹上了元婴境界的人物,也可从而逃遁。只是这东西见不得光,一旦在人前显露,如不能杀人灭口,便要找来天行宗的报复。思及此处,他便觉大为不爽。
入神祭炼这宝贝,青袍小子也不知外间光阴变化。及至在二十六重禁制中尽数留下自家法力烙印,他却发现此举竟耗去了自家二十六处窍穴的法力。到这时,巴掌大的银龙灯便忽地缩成微尘芥子般大小,循着法力逆流而上,钻入了他丹田血海之中,绕着血神种子打转去了。
莫云霄已做了数次吐纳功课,这时正无聊地托着下巴去看罗天祭炼法宝,待见得银龙灯收去不见,她便喜道:“恭喜师弟。咱这便出去寻蚊虫晦气吧,他们手里却还有几件不下于银龙灯的宝贝!譬如昆仑派牵机子手中的先天葫芦藤,崆峒派孔七窍手中的玉玲珑,还有五台剑派朱洪手上的一柄天魔诛仙剑——那些可都是寻常难得的宝贝。寻到他们,由我做戏将之一一引出,咱便下手!”
罗天一脸苦笑,回道:“师姐,除非我有了返虚大圆满的修为,能飞升去那大千世界之中,否则便是得了那些宝贝也不敢拿出来见人的。这且不说,如今我刚祭炼了银龙灯,耗去不少法力,还要行功一日补回些许来。否则到时无法一击制人,你我便有麻烦了。”
“我倒忘了此事……你快行功吧。”莫云霄应了一句,心中忖道:“合气境界的法力,可不够祭炼法宝所要消耗的;但似乎未见他吞服补充法力的丹药,这却奇了……希夷洞天之中天地元气稀薄,单靠吐纳行功哪能补充法力?这罗师弟身上古怪还真不少。”
感应到莫云霄的目光落在脸上注视了许久,罗天略作思量,便知是自家异常之处使得这位师姐感到了疑惑。思及如今与其结盟互助的处境,此等小事却算不得甚么,他也不出言解释,只把双眼睁开看去,调笑了一句:“师姐,你总看我作甚?小弟阅历不多,心思单纯,若是误解了甚么,到时也学哈哈儿等人一般去纠缠你……”他摇肩打了个摆子,“哪个爱慕上你,哪个便要倒霉,小弟可不想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言罢,不待她发作,便又闭目行功去了。
莫云霄闻得青袍少年言语,便也展颜一笑,旋即不再去看那“面皮薄”的,自家取出那遁甲宗弟子结就的五枚金丹拿在手里把玩。
此间天地元气虽是稀薄,但有周身三十六处窍穴齐齐运动,罗天花上十来个时辰的光景,却也重又补充了不少法力。思及自家如今尚有更胜过法力一筹的念力神通可用,他便不再继续吐纳,长身而起,开声道:“师姐,咱们奔盘肠山去吧。若是没遇上惹你生厌之人,便先探探仙府,看有无机缘可得。”
“好!”莫云霄已得等心焦,见得罗天行功完毕,也不多问,当即又用炼妖壶将他罩了,鼓荡法力破江而出,朝着盘肠山方向飞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