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出去一趟。”
“出去吗?现在很晚了,而且空少你头上的伤口……”天十迟疑。
“没关系。”简空笑了笑,不在意。
她自然是要去找胥夜。
本来她的打算是先把仇报了,还能活着回来,若他还坚持结婚,就随他,毕竟到时候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可再彷徨顾忌的。
四海之地她已无处可去,过去所迷茫的,什么停不停下,安不安定,其实一旦那座岛没有了,师父不在了,也不再有哥哥了,去到哪里她都是漂泊,不可能安定。
那就呆在他身边,既然哪里都一样。
简空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无奈,她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从还在古镇胥夜突然提结婚的时候她就想好了,随他吧,只是又被他的自作主张闹得心慌,打乱了节奏。
不过既然被结了婚,也还是可以悄悄去报仇,如果能活着回来,而他还愿意,两人就继续一起生活,这样似乎也是一样,殊途同归。
至于她自己适不适合做他的妻子,肯定不适合,所以只要他哪天想明白了,看清楚了,知道哪种玫瑰更适合他,有了更好的人选,她会自觉把位置让出来。
这点在她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就一直是这般坚持。
她仍然没有想过和他永远,仍然觉得不会存在永远,是一种随时随地都做好准备抽身离去的态度。
只是说服自己配合胥夜结婚,把两人一直以来的矛盾分歧以她的让步来彻底解决,他对她爱护有加,她只让这一次,理所应当。
更似一种回报。
然后换了衣服,找了顶帽子戴着,对着镜子照了照,“这帽子有点耷拉,不够帅啊。”镜子里没有头发的人蹙着眉嘟囔,真是怎么看怎么怪。
而天十劝不住她,只能也跟着一起准备,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还是很漂亮的,空少的五官很美。”
简空撇撇嘴,收拾好就拉着天十出门,两人配合着躲过了办公室值班的护士,又忽悠了门口的保安就开车离开了医院。
然后去到酒店,找到胥夜订的房间,胥夜却并不在。
“他去哪了,这么晚。”简空敲门敲了一阵没有人回应。
天十也不清楚,“要直接给胥总打电话吗?”
“不要……”简空忸怩着。
只是站在门口等,等了近半小时都没有看到胥夜回来。
“走吧……回医院了。”简空有些失落的放弃。
她都想好了要和他说什么了,却扑了个空,却不知胥夜此时就在医院病房里等着她。
胥夜原本是去了一个饭局,是这次名义上出差针对的主要客户组的局,对方亦是华人企业,规模不大,本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和国内响当当的胥氏合作,提出宴请也是惶恐。
但胥夜所谓的参加饭局,也不过是自己冷肃地坐在一旁不停地喝酒,对对方的阿谀客套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附和一声,始终是吴特助在周旋。
根本无心应酬,只是因一个人在那酒店房间实在难受得紧,想要透透气。
可是,即使以酒浇愁,他还是保持了清醒,从不让自己在外面真正喝醉。因成年之后就浸染于名利场中又身处高位,天性里的傲让他对“名利”反倒是种薄弱的感受,已习惯要求自己压抑所有欲望,长期不断地自我训练平静克制,看似待人温淡,其实近乎无情。
而他这一生,所做最超出自己控制的可能就只是爱上简空而已,简空理解不了他的执着,胥夜自己又何尝能够理解,像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能确定的也仅仅是必须是她。
喝到深夜的人心中如有无限的凉意,直到最后散场,吴特助送他回酒店,车还在路上就接到了威尔斯电话,问简空是不是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