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简空预料过这种情况发生,准备好的镇定剂也有针剂型。他迅速反应在她肌肉处注射,才险险救下了那名被攻击的人。
“不要继续了,可以吗,这样对你的身体损害很大。”他每次旁观她这实验的感受都是胆颤,心生恐惧。再继续下去她会死的,他觉得简空的生命就在这项实验里慢慢地流逝,再也不能挽回,如同一朵鲜艳盛开着的花朵,一点一滴地枯萎。
可简空每次都是回答,“继续吧。”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看自己的录像,继续调整触点和剂量。
反反复复,仿佛自己是钢筋所筑。
他甚至提议,“你需要多少人手来复仇,我帮你筹措,直接去吧,何苦这样来伤害自己?”
他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纵使仇深似海,但一个人的力量如果无法完成,便用雇佣团队,利用团队的力量,为什么固执?
“这只是我的仇,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如何能要求其他人替我。我师父若活着也会阻止,他肯定觉得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再浩浩荡荡地复仇,即使成功也是免不了再有牺牲,会心痛。”
“那你师父活着就不会阻止你做这样的实验,不会为你心痛吗?”
“……”简空沉默,会吧,但牺牲她一人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牺牲更多人呢。一直以来困扰她的只是她自己的梦魇,是她无法忘记苏白和师父,是她若不复仇则无法打开心结。
她总是这样想,所以连忠心追随她的老叶几人都放弃。
而他到底是拦不住她,也不能威胁什么,他其实并不是她实验中的必要条件,只是帮她及时喊下暂停的人,可有可无,而且也早已经答应过了可以被信任,只能由着她一步一步往下走。
到后面,经过数不清的尝试,即使触发酒精释放,她也能有一些自己的意识了,她开始拼尽全力控制自己,想把自己会的那些武功招式与酒精带给她的非人力量结合。
可这比前面还要难,每一次的都很煎熬,开始的时候她那所谓的仅剩的意识,只能让她做到尽可能背对着实验室外,因为太狼狈了,癫狂总是持续一整个晚上无法停歇。
到后来,慢慢的,也能看到她是安静的,安静地忍耐着如一尊石像,仿佛已无呼吸……
然后她终于能勉强控制自己,只要触发刺激器,瞬间就能变成一个格斗机器,连眼神都会改变,冰冷如野兽,充满轻蔑和嗜血,动作快到无法捕捉,只要发出攻击夺人性命不过刹那之间。
而到这里实验也未算成功,其实到今天都未算成功,简空可以一键进入战斗模式,却很难从被酒精左右的情况下瞬间恢复神智。
有时候他会疑惑,酒精释放后,到底是谁控制了谁,是她的意识利用了酒精带来的力量,还是那癫狂暴戾的人利用了她的意识,会不会有一天已经不需要酒精,仇恨就会让她彻底地错乱,从此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这项实验最后还是要了她的命。
可是除了觉得她可怜,他也钦佩她,他不想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