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熠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耶律英言坐在椅子上,双眼紧盯着床榻的位置。
那位被耶律英言叫做桐花的女子,面无血色,胸口的短刃已经被拔出。一盆盆带着血污的水,被端了出去。大夫正奋笔疾书。
庞熠看了眼桐花轻微起伏的身子,看来,是活过来了!只是她脸上的疤痕太醒目,让人看着格外不舒服。
耶律英言专注的盯着桐花,丝毫没有注意到庞熠进来的动静。
“如何?”庞熠上前问道。
大夫紧张的抬起头看了眼庞熠道:“这女子的身体奇特,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另一端,但是大人的短刃用了十足的力气,伤了她的气血,加上她胸口原本就中过刀。时间不算太久,这一刀,险之又险啊!如今刀被拔出,老夫给她用了聚气凝血的丹药,熬过两天若是没有大碍,这一关,方才挺过。眼下正给她开方子呢。不过这药里,需用大量的人参......”
庞熠听闻挥了挥手,示意大夫继续写,说道:“无妨,需要什么尽管写出来,命人去办便是。这几日就劳烦你多跑几趟,若是旁人问起来,就说是替我看诊,其余的事,你就不要提了。”
大夫一听连忙应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说罢,左右环顾了一番,没有看到秋心的身影疑惑的问起:“秋心姑娘怎么没见?”
庞熠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她歇息下了,对了,留瓶上好的金疮药来。”
大夫欣然答应。庞熠这才上前,拍了拍耶律英言的肩膀。
耶律英言回过神看了眼庞熠,表情木讷。
“这女子,是谁?”庞熠冷冷的问道。
耶律英言看着桐花,思量了许久,有些恍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一直,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耶律英言将上次醉酒给秋心说的故事,再度给庞熠说了一遍,只是这次多了被打断的部分。
“她虽然是个聋女,但却是后天失聪。原来我救下她时,她的家人,已经被全部杀了。她心里害怕,躲在角落。就这样,我毫无防备的将她收留。只不过,很快,与宋交战之际,军营里竟然出现了倭人的细作。使得我分身乏术。于是战败后,便清查细作。将士们开始对她起了疑心,我不相信这样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子会是细作,仍旧对她百般疼爱。不知是谁,将此事禀报给了辽主,辽主一怒之下,命我斩杀她。我......”耶律英言说到这里,不安的用手抓着头发,看着桐花的眼睛低垂了下去。
“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身体异于常人的事,你动手了。但是尸体是你处理么?”庞熠反而冷静的问道。
耶律英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即便是尸体,辽主也不会善待,所以命手下的人将她随意掩埋,为的就是割断自己最后的一丝留恋,就算想念,也都无处祭拜。”
“那看来,她的确是倭.国的细作了。而且,聋女的事,也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排兵布阵,谁会在意一个聋女听的真切。而且她一定是个作用极大的细.作,不然怎么会,任务失败,死里逃生,没想着躲起来,反而继续效忠主人。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她的地位,绝对不低。”庞熠盯着昏睡的桐花,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的意思......”耶律英言看着庞熠,不自觉握了握拳头,他心乱极了,方才只想着让她醒来,自己还有很多话要说。
“没错,这次倭.国人用心良苦部下如此大局,可被秋心点破,井下连夜逃跑,虽然折损几十死侍,可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皮毛而已。而且,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祸害。”庞熠转动了下手上的戒指,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