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阴阳怪气都溢出来了。
赵玉宝哼了声,抬头瞪了他一眼,冷着脸不理会,聚精会神的按陈凌所说,慢慢地,小心翼翼的把草茎往黄鳝洞内伸。
陈凌在旁边看得暗笑不已,这俩老头还挺有意思,在市里可看不出来啊,到了他们这边还掐起架来了。
就在这时,赵玉宝一声低叫,“咬上了。”
陈凌急忙去看,果然有东西在往洞里拉扯草茎。
老钟头也不阴阳怪气了,惊讶的瞪大眼睛,“乖乖,还真行啊,连鱼钩也不用,富贵你刚才咋没教我这招儿。”
陈凌这时候顾不得回答,只是让赵玉宝抓紧草茎,慢慢往外拉动。
赵玉宝紧张得不行,越是听陈凌说话指引,手越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把黄鳝引出了洞穴。
这条脑袋黄褐色,粗长的躯体上布满黑色斑点的大黄鳝,见到外面有人虎视眈眈的等着,顿时放弃快到嘴边的食物,就想往洞内缩回去。
“出来了还想跑。”
陈凌见此闪电般的探出手,哗啦一声,一把扣住黄鳝的上半截身子,用力一拽,大力一扯,这条滑熘熘的大家伙就被他从洞里抓了出来。
赵玉宝见此满脸兴奋,老钟头则是一脸愕然:“乖乖,富贵你这咋练的,直接用手抓,刚才我们钓到的那条就像用手去抓,这黄鳝身上滑熘的,抓到手里都跑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你老丈人给抓回来的。”
他这一声喊,把大伙全引了过来,得知陈凌和赵玉宝是用草茎钓的黄鳝,最后还徒手将黄鳝捉了出来。
惊讶之际,就都嚷着再让陈凌露一手。
一般城里人不知道黄鳝这东西的难抓,直接徒手抓,连本地的村民都很少能做到。
黄鳝这东西不同于其他鱼类,体表带有一层光滑的粘液,人徒手很难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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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要抓住黄鳝,也有窍门。
那就是要做到快、准、狠,抓住之后千万别犹豫停顿,直接一口气拽出来往船上或者岸上扔就行。
陈凌力大手狠反应快,一扣之下,黄鳝基本逃脱不掉。
“你小子啊,啥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快给露一手。”山猫指了指陈凌,无奈笑道。
陈凌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着把黄鳝用手大力拍晕,给到赵玉宝这老头手里。
赵玉宝接过黄鳝赶紧放到鱼篓里,宝贝的不行。
之后,大伙都是一边向陈凌讨教,一边找已经产卵的黄鳝洞。
陈凌呢,一手拉着小船,小船上是王存业和两个娃娃,另一手抓着大木盆在水上漂着,带着他们在芦苇荡里来回穿梭,逮鱼摸虾,抓老鳖。
一直玩到太阳快下山才回去。
不过说到抓老鳖呢,就不得不提赵玉宝这老头了。
刚开始,他向陈凌讨教了几招,学的还挺快的,抓黄鳝就属他抓的最多。
那成就感简直爆棚了。
高兴得老头直咧嘴,趾高气扬的向老钟头等人炫耀个不停。
后来觉得不爽利,还脱下水鞋,挽起裤腿打着赤脚玩耍起来。
不过很快就跟老钟头一样,乐极生悲,踩到了一只躲在淤泥中的老鳖,差点挨了咬。
没挨到咬,也因此跌了个大跟头,四脚八叉的摔进了水里。
整了个落汤鸡不说,还灌了好几口脏水。
让老钟头好一阵嘲弄。
觉得失了颜面的赵玉宝就发起狠,放弃黄鳝,报复性的去抓老鳖了。
芦苇荡里藏身的老鳖也不少,有的还爬到水面的芦苇当中觅食。
不过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受到惊扰,就会“扑通”一声快速滑入水中,甚至钻进淤泥当中,越钻越深。
如果有人不幸踩到淤泥中藏身的老鳖,很可能会被咬到。
……
“逮着我笑话没完是吧,你还被鸟啄了呢,怎么不说?”
“那不一样,你是让王八咬了,还有这一身比我狼狈多了。”
“丫丫,你说你爷爷是不是让王八咬了?”
“是,爷爷坏,抓鱼不带丫丫,还骂爸爸来着,让王八咬活该。”
一众人迎着夕阳,带着几乎快装不下的鱼篓满载而归,路上两个老头子不停拌嘴。
刚开始大家伙还插两句嘴,现在都当成了和睿睿丫丫的玩闹声一样,成了背景音。
不过随着越往村外走,两个老头子的声音渐渐没了,只剩下睿睿和丫丫跑来跑去的打闹声。
却是这个小山村在黄昏下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有炊烟升起,那些在村头树下玩耍的小娃娃,在父母的呼唤下,笑着闹着散去。
远处的夕阳快要落到山那头,余晖在云层只见层层叠叠的晕染开来,好似有人用鲜艳的颜料狠狠抹了一笔。
使得整个天空涂满了晚霞,山间田野,乃至农庄,全部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真的就像走进了一副油画当中。
这样的美景当前,他们哪还有心情拌嘴呢。
沐浴在夕阳的霞光之中,几个久居城市的老人满心是欢快的喜悦。
赵玉宝这个大作家更是不顾全身狼狈,忍不住背着手发表感慨:“早点过来真是来对了,说实话,我大半辈子没这种感觉了,来到你们这儿,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到处都是新鲜感,到处都是好玩的东西,心里都让期待和欢乐填满了的感觉,太难得了。”
老钟这小老头闻言没再唱反调,也是颇为感慨的点头笑道:“是啊,日子好像一下又充实起来了,老了老了,倒是找回来了当年穿开裆裤那时候的感觉,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