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所以说到底还真可能是又受到了洪灾影响,从东边飞来的。
“连续两年这样,明年估计就长记性了,直接往咱们这里飞了吧?”
王庆文在电灯下捡了两只撞晕头的知了,丢过去,两只丹顶鹤还真去吃了。
大长嘴一叼,囫囵着就吞了下去。
“这谁知道呢?反正白鹤往年九月九才回来的。”
陈凌看着墙头上的大鸟虎视眈眈的,有点担心自己刚放的鱼苗,他这鱼苗是胭脂鱼和细鳞娃的小鱼苗,值老鼻子钱了,哪里肯让这些大长嘴去祸害。
让它们放开了吃,一晚上,水渠的鱼苗恐怕吃个精光。
所以就冲两个兴致勃勃围着丹顶鹤玩闹的老头子道:“赵叔,钟叔,走走走,去外边给它们捉鱼去,家里可没鱼给它们吃。”
“行,走喽,捉鱼喂丹顶鹤喽。”
他们之前晚上出去摸知了猴的时候,也会顺路去老河湾一趟,下笼子,或者插俩黄鳝钩子,次日一早来收。
今天晚上丹顶鹤飞来了,肯定是没兴趣捉知了猴了,也没兴趣跑那么远去老河湾抓鱼。
就强行摁着两只无赖大鸟,拖出了农庄,到农庄后边的小河沟去抓鱼。
不过这两只大鸟是和人混熟了,不怕人。
别的鹤可不行。
见到两只丹顶鹤被生拉硬拖的拽了出去,吓得全从墙头上飞走了。
看那方向,应该是朝山中湖去了,陈凌它们也没多管。
只是一路拽着两只丹顶鹤出了农庄。
一路鸡飞狗跳的,乐得睿睿不断兴奋尖叫,吓得来果园捕食吃的小兽和野鸟乱飞乱跳。
还有一群毛茸茸的小花猫在高高的草里追着一只只黑熘熘的小秧鸡子乱窜。
“嚯,这些小狸子挺能啊,这是抓小秧鸡子吃呢。”
“猫嘛,肯定聪明,前些天还跑进农庄,守在电灯底下抓知了呢,这两天小秧鸡子出壳了,它们可有的吃了。”
陈凌养的那两窝山狸子,外边野的山狸子,都是这些小鸡子的天敌,所以这两天入了夜果园热闹得很。
他们说着话。
两只丹顶鹤却不安分。
这时天刚黑不久,七点到九点是正上鱼的时候,夏日的白天很热,很多鱼都会在这时候浮出水面找吃的。
两只无赖大鸟眼睛很尖。
一眼就看到了水渠上漂浮的鱼群,跳着脚躲开人的抚摸,就去里头抓鱼了。
看样子还真是饿了,见鱼就吃。
这些鱼就没那么值钱了,而且多是小杂鱼,吃两条陈凌也不心疼。
不过还是它们往后山脚下的小河沟引,那里的小杂鱼多,整天鸭子吃,水鸟吃的,无所谓。
这两只大鸟还真是自来熟,谁喂它吃的就跟谁亲近。
赵玉宝两个老头子喂得多,抓到鱼就给,最后吃饱喝足,也跟两个老大爷一样,背着翅膀,慢悠悠的迈着步子,就跟他们回家去了。
把两个老头子高兴的差点找不着北。
提着一小桶鱼,一边走一边喂,跟照顾亲孙子还亲呢。
把两只鹤引诱到了村里后,惹来一帮乘凉的村民惊喜围观,都说这仙鹤念旧情,今年居然真回来了。
这么好的仙鹤,这次可要领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它们几天。
其实去年就是这样,村里每家争着抢着养几天,丹顶鹤是仙鹤,大家为了沾沾仙气儿嘛。
知道是这个情况以后。
赵玉宝两个也乐得跟大家一块热闹。
接下来几天,两只丹顶鹤不光自己享受村民们的投喂,那些同伴也被吸引了过来,一共六只丹顶鹤,每天天一亮就飞到村里,背着翅膀,迈着悠闲的步子,满村子晃悠。
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混在村民家里白吃白喝。
那家伙真是舒服了。
陈凌领着老婆孩子也去村里跟着那些鹤晃悠过几次,喂鹤、玩耍的同时,也和大家一起照了一些相片。
现在是农历六月,已经过了一半。
下个月,农历七月初八就是陈王庄第一年庙会。
虽说之前陈王庄各种稀奇事吸引来的游人,比那些庙会也不差了。
但名义上,大家确实也挺重视,毕竟是第一次嘛,而且还是正式的庙会。
这仙鹤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前飞回来,这可是好兆头啊。
而且这两年外头年年夏天发洪水,这两年自己这边儿安稳得很,由‘鳖王爷’镇守保佑才带来的风调雨顺,村民一个个都觉得立庙也是应该的,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情。
于是家家户户,除了忙田里拔草、除虫之类的农活之外,就是谈论今年庙会的事。
陈凌自然也是早知道庙会这事儿,不过一直没咋上心,最近除了夜晚去水库找那怪鱼之外,别的就是放放马、放放鸽子,放马的时候顺带着去医院看望一下王聚胜,剩下也没啥特别要忙的。
大舅哥两口子来了之后,他又闲下来了。
只有一件挺郁闷的,就是大渔网织好了,水库的大鱼却销声匿迹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怎么回事。
反倒是他洞天买来的鲟鱼鱼苗,一天比一天大,现在都有一米多长了。
再养两年,体型说不定都能赶上水库那条怪鱼了。
“不找你的时候,硬往跟前凑,找你的时候不露面了。”
陈凌郁闷的叹口气,还真是这样,那大怪鱼好像知道他准备好去抓它一样,以前带着蒜头去那片水域就会遭到攻击,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挑衅,怎么用带血的生肉去勾引也没啥用。
真就完全销声匿迹了一样。
“凌子,你过来看看,我总觉得水渠的鱼好像变少了……”
陈凌这天正在水塔拿肉,大舅哥忽然喊他过去。
“咋了哥?哪条水渠的鱼变少了?”
王庆文这时候正在放羊,蹲在农庄西边,距离山狸子洞的不远处,指着两条交错而过的水渠说道:“这里都空了,水底也看不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