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的茅草屋很漂亮,周围葫芦、野花、野葡萄,都是陈凌种的。
篱笆小院子带着小院门,内里有干枯的竹子堆成的柴垛。
“对了,山下也没柴火了,今天没啥事,正好来山里打打柴。”
山中湖的湖面没啥遮挡,比较热,山林当中还是很凉快的。
“叔爷爷,俺们也帮你捡柴。”
“好好好,这里就有柴刀,咱们就不下山了,先砍些竹子再说,你们帮着我带着睿睿哈。”
陈凌笑着,从竹屋拿出来一把黑漆漆的砍柴刀,去竹林寻找枯死的竹子。
竹林当中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原因枯死的竹子,很常见,数量很多。
“爸爸,黄黄。”
刚找到两棵紧挨着的枯黄竹子,挺大的,就听到儿子喊叫。
转头一看,臭小子正满脸兴奋的傻乐着,指着一处地方。
小娃子们小声道:“富贵叔,是一个竹鼠在那儿,在往洞里搬嫩竹子。”
“哦,是竹鼠啊。”
陈凌顿时恍然,睿睿聪明是聪明,但分不清老鼠竹鼠和黄鼠狼。
你当面教他老鼠竹鼠,他倒是能含糊不清的念出来。
要是他自己遇见这些玩意儿。
统一喊‘黄黄’。
没办法,从小就跟黄鼠狼玩,还往床上抱,自然对‘黄黄’熟悉。
连陈凌抓回家里那些狗獾子,他也是喊‘黄黄’。
觉得没啥区别。
“好家伙,这儿又有一窝,几天不见竹鼠这么多了啊。”
陈凌刚刚转过身,正要砍竹子,侧前面又有一只竹鼠四只小爪子搂着一棵嫩绿的竹子咔咔啃呢。
这玩意儿牙尖嘴利,比老鼠还厉害,啃竹子是把好手。
不一会儿就竹屑纷飞,一段半尺多长的嫩竹被啃掉,被它拖进洞中。
“就是啊,叔你看,这里也有洞,要不咱们挖竹鼠吧,茅草屋那儿有铲子。”
小娃娃们想一出是一出,见到好玩的就开始动歪主意。
“不挖,先打完柴再说。”
陈凌指了指地上被厚厚的枯竹叶覆盖的竹鼠洞:“这玩意儿挖起来比咱们秋后挖地老鼠还费劲,改天我带你们搞个新玩法,保管一逮一个准儿。”
“哇,真的吗?”
“真的,你们小姑姑快回来了,你们暑假过完之前,我带你们好好玩玩。”
“太好了,富贵叔你真是大好人。”
然后小娃子们一起喊:“富贵叔是大好人,富贵叔是大好人……”
让陈凌听来又羞耻又头疼。
不过有一点,陈凌还真放在心上了。
那就是这山上的竹鼠越来越多,也有泛滥趋势这件事。
竹鼠并不如老鼠那般讨人厌。
但这些小胖墩们,也不全是好的,起码对竹子的伤害就比其它小兽们大得多。
如果不管,任其发展的话,这片美丽的竹林,可能要被它们毁掉的。
不用说,这就是一个新的隐患。
“小龙虾快过季了,到时候把孙艳红喊过来,弄点竹鼠试试,我去年冬天正好也摸索出来竹鼠锅子的吃法了。”
陈凌心里琢磨着。
……
咔嚓、咔嚓。
陈凌砍着枯死的竹子,六妮儿他们就带着睿睿,一会儿追竹鼠,一会儿扒拉着竹子去找竹象。
所谓的竹象也叫笋子虫。
与面粉中滋生的黑色如蚂蚁一样的象鼻虫差不多模样。
只不过竹象比象鼻虫大得多,知了猴大小,是红色的,身上硬硬的,有金龟子和天牛那种的甲壳。
据韩教授说,这玩意儿除了长江以南,也就他们这大秦岭西段有一些。
但不管咋说,在娃娃们眼里,这就是一种不下于知了和蚂蚱的美味小零食。
抓了烤了,肉质很鲜美。
他们带着睿睿鼓捣,用细细的竹枝,加上坚韧细长的草茎,穿着竹象,让它们嗡嗡的飞,说是玩完了再去吃,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
睿睿也高兴得很。
跟着这些哥哥们,他是根本不用陈凌管的。
陈凌噼里啪啦砍了一堆竹子,打成捆,觉得这些还是有点少的,就把这些放回竹屋那里,继续在西山上打柴。
小娃子们也继续跟着。
这次不是砍竹子,陈凌就允许他们捡柴了,之前是怕竹刺伤到他们、划伤手。
他们在山上打柴,也有村民带着游人上山玩耍,摘些早熟的野猕猴桃、野葡萄,或者无花果等野果吃。
也抓鸟、逮兔子啥的。
今年山上的东西确实是多起来了。
野兔、刺猬这种常见的就不说了,各种梅花鹿、草鹿成群的出现。
引得一帮子外地人惊呼、追逐。
玩得开心得不行。
当然了。
有玩开心的,就有闹不愉快的。
就比如,陈凌家的对门邻居王二婶子的两个儿子,王立华和王立国回村之后,眼馋村民们现在接待外地游人赚钱的事情,也跟着凑热闹。
但是他们太贪心了。
吃住玩都死要钱,到了山上,人家过来玩的两个小孩子捡了两只小刺猬也要收人家钱,而且要的还不少。
把人一下子惹毛了,夫妻两个,跟他们兄弟俩大吵起来,差点大打出手。
场面闹得很是难堪。
陈凌背着柴,领着一帮娃娃过来的时候,其他的外地人也在帮忙说话,数落王立华兄弟俩的不是。
而别的村民呢,只是看热闹,并不去管他们俩,一句好话也不帮忙讲。
最后只得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呵,这俩王八羔子跟春元他老子王老臭一样,不是东西,回来也是坑蒙拐骗,呸呸呸。”
有村里的婆娘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屑的唾骂道。
陈大志看向陈凌:“还是富贵你看得长远,提前跟大队说过咱们要守哪些规矩,要不然都像他们这样的,钻进了钱眼里,逮着人就坑,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里。”
当初王来顺就问过陈凌意见,陈凌只说注重卫生,不要宰客,其他的也没多管。
王聚胜和王立献一家是最先开始接待外人的,当时是周卫军一伙子,他们自然很听从陈凌的,后面的人有样学样的,才有了这半年多以来,好几次的游人盛况。
陈凌笑呵呵的放下柴,拿着水壶给儿子喂水:“啥看得长远不长远的,人嘛,谁也不是傻子,你逮着人家往死里坑,像宰牲口一样的宰,这人家谁乐意呢?”
有外地人听了就问:“那在你们家住宿怎么那么贵,这不也是宰客吗?”
“哈哈,我家啊,我家那边不管啥时候都是那个价格,从一开始农庄建起来就没变过,去不去人我也无所谓,不会人少就降价,人多就涨价,没有忽高忽低,随意定价,你说这能算宰客吗?”
“呃,这么说,好像确实不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