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知道,我本质上是个保守派……”此言一出,周围人开始翻白眼,心说,大哥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还有笑声传来,显然是对某人的厚脸皮持赞许态度。
爱德华完全不受影响,他发现保守派这个马甲实际上非常好用之后,没事儿就以此自诩,反正和小威廉·巴克利的那场辩论全国皆知,他说自己保守派,倒也不算胡扯。
“我觉得我们应该都属于民权卫兵,所以真的有必要搞敌我之辩嘛?”
这是个小小的陷阱,把问题甩给对方,顺便搞敌我之辩的帽子也一起附送。
不料,格洛丽亚很精明,不上当“我们曾经是战友,今天我们的观点不一致,但我不认为应该树敌。”
“所以,那就是人民内部矛盾”某人笑道。
“是的”格洛丽亚立刻点头,“要知道女权积极份子,大多数都反对政府对言论进行控制检查。在反科姆斯托克法案时,你给我们的组织提供过不少理论上的帮助,至今我还记得。”
爱德华一愣,心说大姐,你可以啊!
示威时口号震天响,到了辩论时,调门下来了不说,还开始当场搞起统一战线来了?
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谈谈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问题,课堂里虽然不教,但哥们我对这套屠龙术可是太熟悉了……要不是胡佛老爷不让,光靠开班授课都能赚大钱……
科姆斯托克法案也是个奇葩玩意。
1873年,科姆斯托克提议并被国会批准:禁止传播、交易淫秽文学和不道德物品-这看起来挺正常的,毕竟是清教徒建立的国家,搞出这些幺蛾子也算意料之内。
可这法案的邪门之处在于,禁止邮寄黄色书刊,同时禁止邮寄有关避孕和d胎的相关资料,因为这是“不道德”的。
从立法技巧角度来说,科姆斯托克法案很有问题,看起来想通过一个法案解决大量彼此关联性不大的问题,实际上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法案用词越大,越宏观,那么其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
禁止“不道德”不道德是非常方便的,尤其是在掌握了海量资源且国力蒸蒸日上的美国。
但随之带来的各色问题就不在科姆斯托克老爷的考虑范畴之内,他绰号叫“道德卫士”。只负责保卫道德,由此带来的衍生问题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都是政府腐败和民众愚昧造成的。
随着避孕和d胎知识的被限制,未婚妈妈数量开始增加,地下d胎诊所的生意也越发兴旺起来,许多人得不到正确的知识,只能以口口相传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如用衣架硬来,这导致大量的非正常死亡案例。
甚至影响到了部队的战斗力。
一战期间,美军的初级军征体检报告表明,近四分之一前来应征入伍的新兵都患有性病,显然这是无t一时爽最为典型的后果,而为了扩充军力,美军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这些病患也纳入编制。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累计大概有38万美军被诊断患有花样百出的性病,联邦政府花了5000多万美元来治疗他们。
事后有专家认为,导致性病大流行的主要原因就是政府并未给士兵分发安全套,取而代之的是“步兵专用预防药”。
军方希望休假期间的士兵能够自觉地在ooxx后使用这种杀菌剂,但谁都知道,ooxx之后,鬼才有闲心干这种小事儿-正常男性在贤者时间都忙着思考人生终极哲学。
另外,“步兵专用预防药”的使用方法是实在有点反人类-通过注射器将液体注入尿道……
好吧……在老玩家眼里,这是双倍的快乐,可大多数人的口味还没那么中。……这玩意的使用率可想而知……
到了二战时,美国大兵已经清晰认识到该如何防治性病因为这会造成严重的非战斗减员而且特别伤士气。
军队不再仅仅强调禁欲和事后防护措施,而是直接将“不道德”的安全套列入了预防药品的清单中,士兵可以24小时内随时买到10美分三只装的安全套。
这就非常巧妙的绕开了科姆斯托克法案--战时体制,一切听部队的。
当然,战后政府也就顺应民义心安理得的废除了个神经病法案。
原本以为科姆斯托克法案就此正式进入法律的垃圾堆,除了法律畅销书作者外,不会再有人关注。
不料,这些年沉渣泛起,随着拉里·帕里们越发高调的嗓门,社会价值取向又开始向保守方面回潮,tt似乎有开始有不道德的嫌疑起来。
而此时妇女权益组织也开始高呼要获得d胎权……而保守派尤其是天主教势力则干脆连避孕要反对,双方为此大打出手。
科姆斯托克法案就有借尸还魂的可能,那时爱德华曾经为妇女权益组织出谋划策,以帮助她们从根本上消除这个邪门法案被再度启用的可能,并且从宪法技术角度来分析“确认妇女决定是否继续怀孕的权利受到宪法上个人自主权和隐私权规定的保护”-可以说是为d胎开绿灯的司法理论先行。
爱德华的业务能力是无可挑剔的,这点与他合作过的人都赞不绝口,甚至法庭上的对手私下里也承认这点-天赋很高极其敬业。
爱德华甚至提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在和两位来自得州的妇女权益保护人士长谈后,他建议对方可以找一个有d胎想法的女性,以其名义起诉得州政府,以内后者因为其反d胎规定其无法在得州境内享有安全、专业的流产服务,认为得州政府此举违宪……
这事情格洛丽亚当时也有参与,一开始她们还是打算走群众路线,发动游行请愿,听完某讼棍专业细致的建议后,顿时惊为天人,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能解决问题的黑魔法,当即点头如捣蒜。
而爱德华则好人做到底,非常贴心的利用自己ACLU纽约州青年委员的身份,向她们介绍了ACLU,承诺可以让组织进行一条龙服务,妇女权益者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这么一个怀孕的且有强烈流产意愿的原告。
当然出于保护原告个人隐私的目的,找到后也肯定不用她的原名起诉,爱德华大手一挥,“叫她罗伊吧,至于具体起诉谁?起诉得州政府不是不行,但最好还是落实到具体的个人头上,因为这样,这个被起诉的家伙会上窜下跳的应诉,而不像政府那样各种拖事……”
一番检索后,达拉斯市检察长韦德先生光荣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