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两年前便去世了,他老人家走前与我说,如果我要找姐姐可以顺着河州定县周边的州县寻找。”
“这两年我兜兜转转寻了许多地方,上个月才来到的知县,身上的盘缠用没了,就暂时找了份散工攒下盘缠再继续上路,没想到今日就遇到姐姐和姐夫了。”
李怀江对他嘴上的这句[姐夫]甚表满意,渐渐的也抛下对这小伙子的成见。
这时,顺子从腰间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上前。
“姐姐,姐夫,这是师傅临走前留给我的银票,我一直没舍得用,如今找到了姐姐,这银票就交由姐姐姐夫保管着。”
李怀江和李婉:……
这小子莫不是傻,身上有这么多钱居然还打零工攒盘缠,这也便罢了,才初认亲就把底子都给亮出来,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的嘛?
李怀江和李婉自然是不会要顺子的票子,让他自己好好收着,两人又问了些顺子目前的情况。
得知他如今只是暂时在县城的云商行粮铺打散工,工钱按日结算,也没个地方住,与几名一块打散工的同伴睡在街角的旮旯。
本想留他下来住上一晚再打算日后之事,顺子却说要赶回县城跟掌柜的辞行,还得结算今日的工钱,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看在顺子做事有始有终有交待的份上,是个懂分寸的人,李怀江和李婉不免对他高看了几分。
这些日子,夫妻俩忙着预防准备即将来临的灾情,李怀江一直没时间好好看书,吃过晚饭后,夫妻二人回房,点上了蜡,李婉亲自在旁给李怀江研墨。
李怀江提笔写了一遍百字的短论,瞥见媳妇整晚深锁着眉头,不由放下笔宽慰道。
“在想顺子的事?我觉得有个亲弟弟是好事,夫人至少除了我,还有个亲人。”
李婉扫了眼他写的短论,才开口道“我在想顺子如果来了咱家,该怎么安排。”
他们家院子每间屋子都住了人,根本没法再住人,顺子来了自然是要住下不走的。
李怀江没想到媳妇忧心这事,笑道“老三新盖的那套小院不是一直没租出去,先让他住过去。”
李婉想了想,觉得可行“也好,他自己有银子每个月给三房租钱,新盖的房子也牢固,等地动过了再找族长和里正,寻摸着买块宅基地再自己盖套房子。”
“嗯,明个一早我与老三说说,再到族长家打声招呼。”
事情敲定,李婉心头松快了许多,拿起李怀江新写的短论细细品了一下。
“还不错,看来考秀才你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
李怀江一笑,握过媳妇的手,把纸张放下“秀才何以配得夫人,为夫不得考个大官,才好让夫人过得更快活些。”
从前李怀江是想一步步慢慢走,可今日顺子的到来不得不让他重盘计划,那枚玉佩,以及他们姐弟二人儿时的遭遇,处处暗藏着许多解不开的迷团。
为了李婉,他不得不多做顾虑,只有他强大才足够护得住身边人。
“大官自然是好的,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能做秀才娘子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李怀江把贴心的人儿抱个满怀,下巴枕着女人的发顶“好,为夫会看着办。”
“而且当下时代,做大官得到盛京,那里权贵鱼龙混杂,还不如在普通的县城来得自在。”
李婉是个最嫌麻烦的人,只有搞钱才是她的乐趣,与那些权贵后宅里的家眷搞攻心计,着实浪费她的精力。
“好,都听你的。”
这一夜,夫妻二人点烛长聊至深夜,才恋恋不舍的和衣上榻,相偎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