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回吧。”
贺稹道“可知道意哥儿是往哪个方向,我去把他追回来。”
柏舟撩眼看了看小子,摇头“便连十五都随了去,咱们即便追上了,也带不回来。”
怀溪无奈叹了口气,“先回吧,没得让大哥大嫂瞅着了,心里难受。”
正房里,孙娘独自收拾散落一地的碎瓷片,此时夫人正怒气上头,不好再让下人进屋冲撞了。
李怀江来到媳妇身旁落坐,握过她置于桌面上的手。
“可好些了?”
他很懂她,越是安抚的话,她越是听不进去,反倒让她冷静一会,气便消了。
“我早该想到那小子不安份,若是早点设防,至少能拘在府里,日后哪怕是做个买卖,接手打理那庄子铺子,也是够他安安生生过一辈子的不是吗。”
“夫人,为夫自然是知道你的用心,人各有志,铭意的志向或许随了他舅舅,当下即使是能追回来,夫人可忍心看着那小子消愁度日。”
李婉闻言,默然地看着他,他说的话总能一针见血,让她驳无可驳。
“我便是气,若是他能到咱俩跟前说的,我……我难道还会不允了他。”
是啊,如果铭意主动到她和李怀江跟前提及从绒的心思,或许,她也会放手的吧。
这一走,战场上何其凶险,万一此生他们母子无缘再见了呢,她便是恨这个小子的狠心。
李怀江自然懂媳妇的心思,起身将媳妇搂到怀里。
“咱该对意哥儿有信心。”
挨着男人的胸膛,李婉缓了缓心绪道,“你手写两份书信,一封给顺子,另一封那个兔崽子,我让雕妻送去。”
“夫人的意思是。”
“不然呢,若是有个万一,至少有雕妻相护,能保存他一条命回来让老娘抽死他。”
李怀江笑道,“好。”
“你还笑!”
若是那小子最后落得被雕妻带回来的,想必不用她出手,就他李怀江便不放过那兔崽子的。
黑夜高空,鹰唳划破了静谧的五更天色,飞往那城外的辽阔世界。
这一夜,是李府众人的无眠之夜,同时这一夜很长,长到所有人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某个人给他们带来过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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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幼茵郡主来到了李府,将一个锦盒交到了明昭手里。
明昭打开锦盒,从里头拿出一款男子的腰带,上头的刺绣虽不及她的手艺,倒也是不错的。
目光不禁落到幼茵的手指头,“这是郡主您绣的?”
幼茵小脸微热地点了点头,“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您让我转交给我小叔?”
某郡主再次垂下眉眼,点头。
李明昭一眼了然,敢情郡主是看上她家小叔了啊,可是小叔向来对郡主无甚好感。
明昭将腰带放回锦盒,移回到郡主面前,“那个我小叔他——。”
幼茵愕然地抬眼,瞬间,她便从明昭的眼中读懂了什么,心口顿时泛起一抹苦涩,尴尬地扬起笑容掩饰眼底的落漠。
“本郡主就是随便绣绣,可没有别的意思。”
明昭从小听娘亲的画本子长大,郡主在她面前掩饰得再好,她也能看得出来。
“郡主,我懂的,您要相信,我也是为了郡主您好。”
幼茵眨着眼里的热意,脸上却笑得开怀“本郡主自然清楚明昭对我最好了,咱们可是好姐妹。”
明昭眼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只可惜郡主的这番心意,还是趁早消了吧,且不说他们两家的门第不匹配,小叔也不可能喜欢上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