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没水中的一瞬间,加之他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呛水是避无可避的事。
“咳咳咳咳……”
赵独善咳得脸色涨红,湿漉漉的长发黏糊糊的沾在他的脸颊和衣袍上,可怜相在岑炘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少年着急忙慌的让他赶紧侧卧偏头,同时不断地拍打后背使师兄误吞的脏水能够呕出,待他调整好顺畅的呼吸后又喂了一颗丹药进去,这才道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师兄,你怎么好端端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投河寻死?”
这问题听得赵独善差点就要给他一耳光,事发之时他哪里不在芦苇荡啊,就离他十米远的地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吧?
看到岑炘仍是那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的神色,叹气声加重,头发是湿的衣袍是湿的靴子也是湿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不湿的部位。
一边拧干身上的水一边告知了岑炘自己所遭遇的离奇经历,话毕……芦苇荡除了此起彼伏的蛙鸣外,就只剩沉默。
蛇有怨气,而且这股怨气大到能把师兄给禁锢在幻境之中,灵力全然丧失。
每年的闷燥季节会有无数条黑双妇沦为当地居民的盘中餐,此偏俗陋习已延续了近百年,为何其他的黑双妇不能产生这么强大的怨气,偏偏就这两条黑双妇拥有如此诡异的本事。
不是他不相信赵独善说的话,而是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他和师兄一直都在芦苇荡寻查同门修为失空的线索,那两条黑双妇的冤魂怎么没有找他索命?动物也会有死后报仇这个说法吗?
太不可思议了,感觉就跟听别人讲新奇的志怪故事一般,再加上天色昏渺,岑炘更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芦苇荡继续听师兄讲下去。
两人修为短暂的封闭,谁也不知是不是黑双妇搞的鬼,而赵独善犯难之时也忽略了师弟修为的变化。
怨气形成的过程没有人比赵独善更了解,对修士会有一定危害且有轻重分层,对灵根低劣的凡人又将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师弟,此行涉险重重,迷疑遮目,我们不如返回宗门上报师尊再做定夺,如何?”
师兄毕竟是师兄,成熟稳重不矜浮。两人的修为皆受到黑双妇的怨气克制,一成修为也调动不出。
寻求师尊帮助的话要不了一天时间真相就会大白,省时又省力,可是……岑炘眉头拢蹙,偷偷揣摩赵独善的口吻,隐约感觉师兄有些丧气,好像要半途而废似的。
“师兄,你也别在这件事上闷闷不乐了,不是还有师弟我在旁协助吗,要不这样吧,先别惊动师尊他老人家,万一师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真相揭露,那他会怎么想我们两个?师尊肯定会觉得我们都是草包一个,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拿捏不了。”
“师弟言之有理,芦水镇一事还未妥善解决,同门修为障缺一事还未揭露真相,现在返宗属实不妥,师尊除了对我们失望更多的是鄙夷。”
赵独善的心乱糟糟的,庆幸这次的任务不是交给他一个人担负,多个伴就多一种另类的办法。
执行任务是假,巩固感情是真。
心底的小九九像为他感情路上出谋划策的军师,他必须要好好珍惜在宗门外两人独处的机会,绝不能破坏。
近日,修真界的谈资全被玉荼宗占据了。
刘怺贵为一宗长老,却在外头死的不明不白,丧帖一经发出,收贴的门派含有三清宗、霁月山、百灵门、法符宗、羽浮门、珩衍宗、万炽门、万兽宗,合欢门。
其他的小门小派百里祈并未打算让他们参与。
这份丧帖还是由他亲手撰写的,书丧时周玟和李逸景就在旁边指导,至于为什么不是由刘怺的亲传弟子来书丧,那是因为百里祈假心假意。
他借梦渲染,说百里宗主传念于他,梦中偶然得见父亲旧容甚是伤感,便借口要去拜英祠静默,周玟只好陪着他一起前去,这一去就刚好撞见了刘怺的观识灯暗灭,再然后李逸景也来了拜英祠,当然他是被百里祈通知的。
观识灯的暗灭理应由周玟来通知,百里祈就是不,他就是要加深李逸景和周玟之间的嫌隙,让这两个人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