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许厂长回来跟我说，下一步要求我们对锅炉烟筒采取除尘脱硫措施，这也是你们稽查科管辖的范围吗？”关云天道。

“那是属于政策要求，不归我们管。”

“如果我们想接触管这件事的工作人员，不知辛科长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下？”

“引荐没有问题，但你接触他们也没有用，因为那是政策要求必须那么做的，谁也帮你挡不了。”

“烟筒的脱硫除尘我们肯定要做，我倒不是让对方帮我们把事情挡下来，我只想跟他们认识，就像跟你们一样，以后交往起来比较方便一些。”

“关总要是这个意思，我劝你不妨直接跟局领导接触，毕竟好多事情，下面的科室都得听局领导的。”

“那样当然好，我们求之不得，但是除了你，我们连环保局的科室人员都不认识，上哪儿接触你们的局领导啊！”

老辛没有接话，而是端起酒杯跟关云天喝酒。

放下杯子，关云天试探道：“辛科长，你能不能把我们引荐给你们的局领导？哪怕副局长也好。”

“哎哟！副局长有好几个，他们各管一摊，我给你引荐哪一位呢？”

“是啊，副局长们都有自己的分管范围，跟这位接触，将来需要在另一位副局长管辖的部门办事，麻烦反而更多。要是能跟你们的一把手接触上，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关云天一点点往前渗透。

“我们的一把手姓马，马局长这人不好接触，典型的知识分子，他性格有点古怪，给人的感觉好像他有两副面孔，据别人讲，这人一旦跟你交心了，为你办事也很卖力气。”

自从步入社会以来，关云天见过很多性格稀奇古怪的人，远的不论，单说富源县八达轮胎公司的王总，那在当地和行业内都是出了名的怪人，现在跟关云天照样是哥们。只要辛科长愿意引荐，关云天倒想看看，这位马局长到底有多古怪。

“辛科长，假如你想约请你们的一把手马局长吃饭，你认为这件事有多大难度？”

老辛看着关云天，“关总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你就说这件事有多难？”

“多难----？我还真没想过。假如我约请他，估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吧。”

“恕我直言，人家一把手凭什么给你面子？”关云天道。

“凭什么？凭我是稽查科的科长！关总，你不知道吧？我们稽查科是环保局最大最重要的科室。”酒喝到这个程度，大家说话也放得开了。

关云天点了点头，“辛科长，我想求你帮忙办件事，事成之后我忘不了你。”

“关总刚才还高雅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俗气？什么忘得了忘不了的，你就说吧，什么事？只要不违背政策。”酒是个好东西，喝到这种程度，老辛都要跟关云天称兄道弟了。

“抽个时间，我想请你把马局长约出来吃饭。”

“这个----”老辛略一迟疑，“没问题，他应该给我这个面子。”

“那就拜托了！多谢辛科长！来，喝酒，我干了，你随意。”关云天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干了。

受关云天的感染，老辛也要干掉杯中酒，关云天赶忙阻止，“辛科长，你慢慢喝，我陪着你。”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老辛终于喝干了杯中酒，服务员再要倒酒，被他拒绝了，“关总，已经尽兴了，今晚到此吧。”

既然客人决定不再喝了，关云天也不劝酒，随便吃了些主食，就在酒局将要结束之际，关云天道：“辛科长，什么时候有消息，请提前通知我。”

“放心吧，一旦有了消息，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宾主起身离席，通过酒店迎宾大厅往外走，准备回家，老辛跟关云天走在最后面，到了大厅门口，老辛站住了，他小声道：“关总，我想跟你说件事。”

“哦，辛科长有什么事？”

“你们公司现在还需要人吗？”

“你指哪方面的？普通操作工，还是大专院校毕业生？”

“当然是普通工人。农村老家有几个亲戚的孩子，中学毕业以后在家呆着，不愿下地干农活，想进城里上班，你看----？”

“不瞒辛科长，昌达集团没有虚位以待的岗位，要想随便安排几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