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脚下,积雪尚未融化,一块长条木板横躺在积雪之中,由于日久未动的缘故,腐烂着的木板之上涂抹着烂泥,烂泥与枯黄成泥枯萎青苔混在一起,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木板旁边,是一块巨大的青石。
青石上方凿着一个沟槽,应该刚好能放置下长条木板。
看样子,木板和青石二者组合起来,应该是一个小孩子们玩耍的跷跷板。
李平之站在这里,负手而立,脸庞平静冷漠,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
这表明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他看了一眼那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烂木板,不由想到儿时那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眼前这拙劣的跷跷板,不是他父母做的,而是那位曾经被父亲视为师长和兄弟的欣悦郡城主,陈世雄做的。
那时李府不缺钱,完全有更好的玩具,可是李平之就是喜欢坐在这拙劣的跷跷板上,与自己的姐姐嬉闹玩耍。
那时,李平之的姐姐要比他重很多,每次他都被挑在半空中,但是他不怕,依然咿呀咿呀的喊着、笑着、玩着……
李平之的父亲李二,对李平之极为严厉,每次犯错非打即骂,这个时候,陈世雄总会护在李平之身前,让李二住手。
李二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陈世雄的。
那个时候,李平之觉得陈世雄,是那般的高大、和蔼。
后来,李二死了。
再后来,陈世雄变了。
李府散了,家丁四散而逃,姐姐不知所终,母亲抑郁而亡……
这一切,都是陈世雄造成的!
李平之用力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中,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他却恍然未觉。
仇恨的火焰,在李平之的心中,汹汹燃烧着,他想到曾经在逃亡路上所受的苦,想到曾经在蛮鬼宗修炼时经受的折磨,心中杀意弥漫。
只是,当然想到昨晚见到的那个干瘦老头,想到那个老头在他手中苦苦挣扎的悲惨模样,心中不禁又有几分惘然。
最后,仇恨与惘然,尽数化为疯狂和狰狞。
“陈世雄,陈叔叔,你怎么就这样老了呢?再不杀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你不能就这样老了,然后就死了,我要让你的事业毁于一旦,我要让你为曾经所作的事忏悔,我要让你痛不欲生,然后真正死去!”
突然,李平之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正是李平之的同门,那位容颜平凡的女子。
“赵师妹,怎么了?”李平之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被称为赵师妹的蛮鬼宗修士,声音平静的说道:“师兄,你让我盯着的那三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动作,倒是那位城主大人,此时正在去往越来客栈,目标似乎正是那三位修士。”
李平之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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