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狼戮,则是站在那点光线对面。
狼戮看着眼前灰蒙蒙的空间,看着那只看似无比巨大的白狐,心中浮现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这灰蒙蒙的空间,狼戮可说是极为熟悉,他同样是在这样灰蒙蒙的空间中,被囚禁了漫长岁月。
当然,狼戮只是处在幽暗洞府的禁制之内,而困禁云翳的禁制,则完全形成了一个随着云翳体型不断变换的类似玄界的牢狱。
两者之间,虽然性质相同,但困禁之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禁制,只有当今妖皇陛下狼渊能够设置而出。
所谓的天狐族后山,哪里是山,只是一种至高的障眼法而已,其实是一间牢狱而已。
以此看来,传说中,云翳是被上代天狐族族长禁锢,果然是假的。
以当时云翳的天赋和实力,便是天狐族族长,怕也是无法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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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描述起来很慢,实则只是发生在极端的时间内。
从云翳发出畅快的笑声,到“后山”内的一切,皆已成灰,只是发生在短短半顿饭的功夫而已。
“我需要你的心头血,否则,便是你那位父皇失去了化身果位,但这以他性命相连的禁制,我依然无法破开,”灰蒙蒙的空间之前,传来云翳淡然的声音。
狼戮并未有什么犹豫,对着自己的心口一点。
在轻微的“噗哧”声中,一滴银光灼灼的鲜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的,朝着眼前那个散发着光明的小洞飘去。
电光闪烁,强大的化神威压席卷而出,接着骤然消失。
狼戮眼前的灰蒙蒙空间,一个翻滚,接着宛如气泡般炸裂开来,灰色碎屑炸碎。
随着一道轻笑声,所有的灰色碎屑,开始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
最终,化为一只天狼灰影,钻入了云翳的体内。
云翳超前迈了一步。
身后的一切尽皆消失,哪里有什么后山,云翳只是站在一个与他一般高,深不到一丈的洞穴内而已。
数百年的时间,云翳便被困在这样一个洞穴中,也不知他是如何度过这漫长岁月的。
狼戮看了一眼云翳身后那个洞穴,不由有些佩服起了云翳。
没有谁能比狼戮更加清楚,那灰色禁制的恐怖之处,然而云翳就这般坚持了如此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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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如此吃惊,我被囚禁的日子,没有你想的那那般难熬,”脱困的云翳,脸上并无太多喜悦之色,反而透着某种让人心寒的平静。
看着狼戮脸上的情绪,云翳自然能看出狼戮的想法。
狼戮愣了一下,顿时有些明白起来。
妖皇陛下设的禁制,应该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这禁制当然不简单”,云翳看着狼戮,继续说道:
“你父皇天纵奇才,对空间之力领悟极深,这处禁制,会随着心意的变化,而随意变化大小,你方才看到的风景美丽的后山,便是你那位父皇心意所化。至于原因,我想你是明白的。”
狼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他是为了你这副躯体先前的主人吧?”
云翳点头道:“自然是,那股腐朽的气味,便是你父皇的一口浊气,希望能腐蚀我的神识,将我体内那位精灵残损的神识就出来。而他又不敢毁灭这副躯体,所,为了不让这副躯体委屈,便只能如此了。”
“只是,折中美好总是有些虚假的感觉,我为了满足你父皇不委屈这副躯体的想法,便只能损耗草木精灵的生命元气,让所谓后山的风景,活了起来。”
“当然,如此的话,你父皇在乎的那只精灵的神识,由于生命元力的损耗,消磨的更加厉害,平时再无生还的希望了。”
云翳说到最后,声音之中满是讥讽的味道。
狼戮不置可否,反而问道:“所以先前,你将禁制内所有的生命元力全都吸收了再加上父皇重伤,导致了禁制空间的崩塌?”
云翳冷笑道:“我当然要吸收,否则怎能恢复到全胜时期?你父皇将我困在这个洞穴内,以虚幻待我,这么多年,你可知我是如何度过的?”
“在里面,你并不痛苦,”狼戮平静道。
“不痛苦?”云翳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起来。
“我是天狐族的天才,肉体被如此狭小的洞穴所禁锢,真灵在所谓的后山虚幻度日,便不痛苦?每日要抵挡你父皇口中的那口浊气,不痛苦?让你活在美丽而风景重复的梦中,不得现实,怎会不痛苦?”
说到这里,云翳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仿佛真的开始痛苦起来。
狼戮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若现实如在梦中,又有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