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却面色稍缓,蹙眉看向了徐长宁。
大夫人孟氏斜睨庶女,眼神黑沉,刚要开口,徐长宁却先一步道:
“九妹妹说的是,菩萨托梦的事,我原不想说的,可又怕二婶伤心过度伤了身子,本想着告诉二婶,也好让二婶宽心,不成想却闹成这样。”
徐长宁眨巴着小鹿一般纯净的水眸,懊悔地叹了口气,转而又问:“九妹妹这么说,你也不相信菩萨的话吗?”
徐长兰一噎,见老太君已不悦地皱了眉,脸涨得通红:“哪有,我自是笃信菩萨灵验的。”
“原来如此。”徐长宁点点头,手便被老太君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了。
“好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菩萨真的托梦给你了?”
“是,祖母。”
“哎,那定哥儿应该是没事的,”老太君担忧地查看徐长宁额头上的伤口,转身问道,“大夫怎的还没来?”
屋门前的仆妇小心回话:“回老太君,杏林堂的李神医已经来了。”
“那还等什么?快请进来。”老太君声音急切。
徐长宁就与大嫂阮氏一同扶着老太君坐下,两个小侄儿也一左一右的去给老太君捶腿。
“老祖宗,您累不累呀?佑儿给您捏捏就不累啦。”
“老祖宗,宝儿给您捶捶,您别气啦。”
两个小重孙白净可爱,奶声奶气的一口一个“老祖宗”,听得老太君皱纹都舒展开了,笑眯眯的捏捏两个重孙的脸蛋。
“不累,不累,你们四姑姑回来了,宝哥儿和佑哥儿又都这么乖巧,老祖宗一点都不累,也不生气了。”
徐长宁与大嫂阮氏相视一笑,抬眸时,看见父亲已经带着刚才那个青年走远,其余人也鱼贯离开,其中有个水蛇腰的妇人拉着徐长兰凑着头说话,眼神沉了沉。
婢女端了茶盘到门前,徐长宁收了心神上前接过,谁知黑漆方盘刚一入手,她脑中忽然白光一闪,周遭环境瞬间变换,她竟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灯光昏暗,落地博古架上的红珊瑚摆件泛着莹润的光,男人猥琐的脸近在咫尺,口中喷出恶心的异味,她的嘴被一只带着浓郁烟草气的大手掰开,一个冰凉的药丸被强行塞进来,入口便化了。
沙哑的声音狞笑着:“这是噬心蛊,每月用一次解药才能压制,否则你的心脏就会被一点点吃掉,你若不听吩咐……”
白光闪过,环境骤变,她又回到母亲的卧房。
徐长宁看见阮氏和孟氏近在咫尺担忧的脸,这才发现刚才的茶盘跌落在地,青花茶具碎了一地。
“宁姐儿,可是头晕?快躺下,大夫怎么还没来?”
“老太君,李神医来了。”门外有小丫头子脆生生的回话。
阮氏扶着徐长宁在一旁的贵妃榻躺下,老太君和孟氏都去客气的寒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