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笑道:“哪里是穿的不妥,是奴婢瞧着姑娘如此俊俏,一时间看呆了。”
君桃也连连点头:“高嬷嬷说的是,姑娘素日不施脂粉,头面也不喜欢戴,如此一捯饬,可不就叫奴婢看呆了,您常日也要多多打扮才是。”
徐长宁听得噗嗤一声笑:“哪里就这么夸张了。”
一行人径直往老太君的荣鹤堂去,路上所遇仆婢都穿红戴绿,一副欢乐模样,见了徐长宁时纷纷行礼,态度比从前要恭敬许多。
徐长宁有些好笑。
跟红顶白、捧高踩低是人的常性,她定了状元郎的亲,又得了摄政王的赏,在这些仆婢看来,她已经不是刚回府时那个为质十年一无是处的老姑娘了。
老太君的荣鹤堂里一片热闹,徐长宁刚进门,就见徐长兰、徐长颖、徐长绯等姑娘正陪伴着一些面生的姑娘和媳妇,在院子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听见脚步声,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徐长宁这里看来。
或好奇、或打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徐长宁面色如常,笑着与众人颔首致意。
女眷们便也都笑着与她打招呼。
一路来到正屋,喜桂、福桂两个大丫鬟迎了徐长宁进门。屋内一股果香与花香,混合着脂粉香扑面而来,绕过屏风,就见一群穿红着锦,朱环翠绕的贵妇们,正坐在老太君的正屋里说着话。
“老太君,四姑娘来了。”喜桂笑着回。
老太君今日穿了葡萄紫色的簇新锦缎褙子,闻言慈爱笑着向徐长宁招手:“宁姐儿来了,快过来,到祖母身边来。”
徐长宁笑着先给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其余女眷们礼数周全了一番,才缓步走到老太君身边,屈膝道:“祖母。”
老太君上下打量着徐长宁,满意的笑着:“这身衣裳你穿着极好,小姑娘家的,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时常在我的跟前,我瞧着也喜欢。”
一旁便有一位穿着墨绿色褙子的老妇人笑着道:“徐老封君说的事,咱们这个年岁,?不就是图着一家子乐乐呵呵,团团圆圆吗。”
“瞧我的记性。”老太君笑着道,“宁姐儿,快来,你还不认得呢,这位是陈公子的祖母,”又指着一个穿玫瑰红褙子,生了容长脸的妇人道,“这是陈公子的母亲,你未来的婆母。”
“陈老夫人、陈夫人安好。”徐长宁大大方方的敛衽一礼。
陈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好。”
陈夫人挑剔的上下打量徐长宁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到底是阁老府的千金,这容貌,这身段儿,到哪里都是拔尖儿的。”
虽是夸奖,可谁都看得出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说得话也颇不入耳。
在场的女眷们哪个不是人精?见陈夫人的态度,脸色就都有些微妙起来,视线都若有似无地落在徐长宁身上。
订亲宴还没开,婆母就给了个下马威,这若是将来进了门,日子可怎么过?
徐长宁挑眉,心下冷笑,这不是现成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