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越发觉得好笑了。
看来,陈青宣是在迁怒她。?她又没按着陈青宣的头让他做什么事,当初遇上危险,陈青宣没有一点担当,将脖子一缩就罢了,事后还将错处都推到她的身上,以他的性子,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一点错误,错的还是别人。
可人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太君见场面僵的不像话,沉声道:“好了,都不要动气了,明日咱们家还要办澜姐儿与宣哥儿的定亲宴,再闹下去,成何体统?”
徐长兰猛然抬头,情急之下,眼中的不可置信都藏不住了。
老太君道:“无论如何,宣哥儿是个佳婿,便是没有了功名,照旧是状元之才,与兰姐儿婚配也是门当户对。”
可不是门当户对么,从前是庶女配状元,还有高攀的嫌疑,如今却是阁老府的千金配一个将来不可能走仕途的白身,这就成了低嫁,同时还彰显了徐家的高风亮节。
韩姨娘和徐长兰前两日有多风光,眼下的落差就有多大。
反观被换了亲的徐长宁,倒像是菩萨保佑一般,非但跳出与陈家的联姻,还得了摄政王府的青眼。
反差如此巨大,让众人都不由得感慨徐长宁的好运。
徐长宁扶着老太君,笑着道:“恭喜九妹妹了。?”
高嬷嬷也带着头地贺喜:“恭喜九姑娘,恭喜陈公子。”
徐长兰低垂螓首,满面娇羞。韩姨娘的脸色却极为难看。
“恩师,咱们先出去吧。”陈青宣的声音僵硬,俊秀的五官都几乎皱在一处。
徐滨之蹙眉颔首,回头怒斥道:“韩氏,宁姐儿,你们都给我回去闭门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你们出来!”
徐长宁被徐滨之吼得浑身一抖,像被吓怕了一般,下意识往老太君怀里躲。
老太君心疼孙女,又气韩姨娘不给韩家争气,偏生还不好反驳长子的话,正当两难之际,二门上的媳妇子忽然从远处快步走来。
“回老太君、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的话,宫里来了一位老爷,说是来传皇上口谕给咱们家四姑娘,让四姑娘出去一见!”
院内一下变的安静,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徐长宁身上。
徐长宁心下疑惑,当今皇上践祚六载,才刚七岁,尚未亲政,朝政常年把持在垂帘听政的太后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手中,这样一个空坐龙椅却无实权的小皇帝,他能传什么口谕?
虽心下疑惑,徐长宁却不放弃任何挤兑徐滨之的机会,怯生生地道:“父亲,女儿是现在去闭门思过,还是去见传口谕来的内监老爷?”
徐滨之脸色黑沉,原本颇有些仙风道骨谪仙气质的人,如今却被徐长宁几句话就拉扯回凡间,强忍怒气地道:“先去外院听口谕。”
欣赏够了父亲的憋闷,徐长宁恭敬地道是,便随着徐滨之辞别女眷,快步往外院正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