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说笑了,我才疏学浅,哪里敢说对《诗经》有何见解?倒是今日能来静思山庄一观,觉得这园名字取得甚好。”
何玉莎摇着葡萄纹缠枝的团扇,微扬下巴,笑容温柔,将嘲讽掩藏在眸中:“哦?”
徐长宁声音柔软,缓声道:“‘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静思二字取自此处,怎能说不好呢?”
何玉莎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过来。
身边却有真正饱读诗书的闺秀低笑起来,有人低低的与身边人道:“这是诗经,国风里的句子。”
一个好意思提起诗经的人,自己却听不出诗经里的句子,何玉莎脸上发热,笑容都僵了,只得点头道:“徐姐姐说的不错,是很好。”
徐长宁回以一笑,并不再多言。
可她并不针锋相对,只淡淡一句,就已将众女对她固有的印象扭转了许多,众人都是官家千金,自然知道徐阁老在摄政王眼中的分量,自也不再有人刁难,甚至还有人主动示好,徐长宁也都笑着应答,不露一点破绽。
就在一众女子欢声笑语之时,徐长宁的心头忽然一跳,明显感觉到噬心蛊在接近自己。
自从噬心蛊被吴宽抓去后,她已很久没有过这种共鸣的感觉,噬心蛊现在十分焦急,那种感觉似被囚禁后,急于出去却无能为力的焦灼。
徐长宁可以断定,一定是吴宽来了静思山庄,并且距离她这里并不远!
她笑着起身,道自己去更衣,便带上扶芳离开了游廊,在婢女的引路之下,往一旁的有着假山石的花园子方向走去。
引路的婢女笑着道:“姑娘穿过这片山石,见了月亮门右转便是净房了,您只管放心,山庄有专门的人在此处,安全可以保障。”
“有劳了。”徐长宁笑着看看扶芳。
扶芳立即微笑着打赏了那婢女一小块银子,引得那婢女千恩万谢。
徐长宁一面踏上假山石下的石子路,一面感应着噬心蛊的方向,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可是让她身边带着一个扶芳,噬心蛊的存在她是不放心让扶芳知道的,今日若想寻机会得回噬心蛊,必定要想办法将扶芳甩开。
来到净房,徐长宁更衣后洗手时,故意打翻了铜盆,膝盖以下的纱裙立即半湿地贴在腿上。
“马车上有备用的裙子,你快去给我取来。”徐长宁提着裙摆拧水。
扶芳低声嘲讽:“笨手笨脚的,等着。”白了徐长宁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徐长宁并未立即出去,而是继续拧裙子上的水,果真,不过片刻,房门猛然被推开,扶芳大步迈了进来。
二人实现相对,徐长宁做出疑惑的模样,扶芳这才说了一句:“忘了拿帕子。”将落在脸盆架子上的淡绿色帕子拿了,才转身离开。
徐长宁这次又等了片刻,确定扶芳走远,立即离开了净房,感应着噬心蛊的方向,快步而去。
不过片刻,她就来到了一间包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