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跟他说,天儿暖了,如果愿意走动,朕请他来北京看看。”
“谢皇上。”金景隆直截了当的说道:“鄙国王还有一事,让臣代为叩问皇上。”
“何事?”
“近日有传言,皇上要兴兵征讨鄙国,鄙国王疑是有人搬弄是非,谣言惑众,挑拨鄙国与天朝间的关系,特命臣向皇上奏明。”
乾隆却没有理他的问话,反问他道:“朕曾听过一首诗,念给你听,你可知是何人所作?”
“忍道孤城月晕年,自兹不得更朝天。痛哉申年已周六,故国无人荐豆笾。”
“回皇上,此诗乃鄙国先王肃宗所作。”
“哦,你可否为朕辟讲一下诗句的意思?”
“回皇上,这是先王颂明太祖的诗作。”
“还有一首,你再听听,天生圣主济苍生,嘉瑞同符夹马营。手提三尺草莱起,扫尽腥尘寰宇清。”
“真是好诗,不知道你家国王要何时手提三尺,来扫尽腥尘呢?”
金景隆闻听,急忙跪下道:“皇上,此诗也是鄙国先王所作,如今先王已经薨逝多年……”
“哼,”乾隆冷冷的道:“李焞虽然不在了,他建的大报坛还在吧?朱洪武和崇祯的灵位还供奉在里面吧?”
“以为朕不晓得他建大报坛的心思?宣扬尊周义理,鼓吹华夷之辨,自许为‘四海腥膻’中仅存之净土。”
“嘴上对大清称臣纳贡,内里念着汉家江山,这个心,可问不可问?李氏父子以为我大清君臣都无知可欺吗?”
“皇上,皇上……”
“朕没空听你辩白,回去把朕的话说给李昑,若有辩处,让他自来与朕讲,你跪安吧!”
何志远高中状元后,乾隆将内务府在贡院西边水磨胡同一座三进的宅子赐给了他,离着吴波的府第也不算太远。
这些日子,他搬完了家,又奉旨在步军统领衙门军中精心挑选了五百名军士,由他率领着,每日操练,只等着随岳钟琪大军出征。
此时,他刚刚带领军士们完成了晨起的操练,便急匆匆的往紫禁城赶来。
西暖阁里,乾隆和吴波正在等着他。
吴波对乾隆说道:“刚才对朝鲜使臣的一番话,就等同于宣战了。”
“就是不说这番话,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端午过后大军就出发了,先头部队押运着粮草辎重已经在路上了。”
“刚上你那一番慷慨陈词,说的跟真的一样,朝鲜使臣出去时,脸色都是铁青的。”
“这么大的战事,必须要师出有名啊,要先占住理才行啊。”
“得了吧,说白了就是侵略嘛,哪有什么理?”
“理有真假之分,假的理是嘴上说的,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世界上的哪块土地是用理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