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潘启的话,不禁个个咋舌,啧啧称羡,若不是皇上有旨意,军机大臣也不敢让一艘船专程载潘启一家北上,而且还是去天津!这是多大的荣耀!
小时候大家一样的精穷,有的人比潘启家还好过些,大家在一起摸爬滚打,一个饼子掰开了几个人吃。
可如今,人家可是高不可攀了,人这一辈子,真是没法说!众人的心中,没一个不是酸溜溜的。
潘启没理会众人的表情,接着说道:“我只在家中停留数日,双亲年迈,有诸多琐事要代为料理,走之前还要携内人去向岳父母辞行。”
“今晨刘知县临别时还言说,县里一众乡绅再三诚意请他代为邀我去县里一聚,只是这次怕是没有机缘了。”
“我若是赴在座任何一位的宴请,必然失礼于其余众人,各位好友都对潘启爱重有加,想必不会让我失了礼数,招人非议。”
“权衡之下,只有一个办法最为妥帖,明晚兄弟在家中设宴,请在座诸位务必赏光,咱们好好叙叙旧情,痛饮一回。”
“饮过就当别过,潘启离乡时就不一一辞行,他日到了京师,兄弟在舍下设宴赔罪,诸位以为如何?”
潘启的一番话,将为臣之忠,为子之孝,同窗之谊,朋友之义都说得入情入理,滴水不漏,内里还夹杂着表达自己对朋友同窗的看重要远高于县里的一众乡绅。
众人听了,再无话可说,只得将想要套近乎的千言万语都咽进了肚子里,见继续坐下去也是无趣,遂纷纷应了,起身告辞。
送走了他们,潘启先到父母房中禀过了韩氏的事情,然后又来到自己的住处,见郑大哥的女儿妞妞正在院子里玩耍,他推门进屋,妻子正跟韩氏在说笑聊天。
见他进来,两个人都站进来,潘启笑道:“大嫂你快坐,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规矩。”
三个人都坐下,潘启问黄氏道:“大嫂和孩子的住处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年前新建起的屋子有些潮湿,好在原来的五间房还空着一间,我让人正在打扫,将被褥枕头都换成新的。”
“嗯,”潘启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我刚刚禀过了爹娘,二老都有心收郑家大嫂为义女。”
他转对韩氏:“大嫂若是愿意,咱们动身之前选个好日子就行了礼,以后你就是咱潘家的人了,省得你心里总把自己当成外人。”
韩氏现在是无依无靠之人,能在潘家这样的大宅门里栖身,哪会有个不愿意?她微红了脸道:“既然二老都不嫌弃我,我巴不得高攀呢,怎会不愿意?”
潘启笑道:“哪有高攀的事?你可别这样想,潘家兄弟五个,唯独没有女儿,如今有了你,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又对黄氏道;“你知会几个弟弟,弟媳还有孩子和下人们一声,郑家大嫂以后就是我们潘家的姑奶奶了。”
“虽然她年纪轻,但有郑大哥的情份在,自我以下,都称他为大姐,孩子们须以姑母之礼相待,不可缺了礼数。”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将来到了京师,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
“老五还没成家,是一定要带着去京师的。以后,大姐每月的用度按老五的双倍给。她和妞妞房里缺少了什么,你想着让人及时添置。”
“嗯,晓得了。”黄氏应道。
韩氏忙道:“这,这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