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把城中的兵士都拉出去,带上城中所有的金银粮草武器,一路向哈萨克中帐那边去。”
“凭我们的大军,总能找到一个地方落脚,也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这些恐怕都不妥,”沉稳的宰桑摇头道:“岳钟琪是说清廷夺了我们的爵位和封号,但没说要夺我们的财产。”
“他只说要我们向清军自首认罪,我想这无非就是乾隆皇帝想要挣回些面子。”
“我们毕竟不是首犯,下跪叩头认个错,再说些好话,也就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太重的惩罚。”
“大汗也升天了,土地也被他们占了,乾隆皇帝的用意都已经达到,把我们都得罪到底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我想他不会这样做。”
“你们没看见罗卜藏丹津那么大的罪过,如今全家都安安稳稳的呆在城里,哪都没去。”
“我们把固勒扎城里稳定住,仓库中的金银、粮草等物都保存好,再献上策妄多尔济那木扎勒的人头,就凭这些功劳,乾隆皇帝还能真的重罚我们?”
“若我们真的把金银都分了各自逃了,那可就给了清军惩罚我们的借口,不但我们的土地、牲畜和牧场全都会被充公,还会四处缉拿我们。”
“兵士们的家乡都被占了,亲人都落在了清军手里,他们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吗?”
“别说南疆北疆,看这情形连哈萨克和浩罕都要成为大清的土地了,我们又能逃到哪里落脚去?”
“可以逃往罗刹国,”一个千户长道:“清军再怎么厉害,也绝不敢进入罗刹国拿我们的。”
“哼,”宰桑摇头道;“你以为罗刹人是什么良善之辈吗?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哪一日不在想着侵占我们的土地?”
“他们最是贪婪无情,我们没了国家和土地,到了人家那里就成了奴隶一样任人宰割了,不仅手中的金银不见得能保住,连性命都堪忧啊。”
“还有,你们也听说了,现在清军手中的火器有多厉害,罗刹国未必敢真的和清军开打。”
“到时两国坐下来谈判,我们就成了罗刹国手中的筹码,用来与清廷交换他们想得到的好处。”
“到时将我们所有的财产劫掠一空,再将人遣返回来,我们可就人财两空了!”
“那你说怎么办?”万户长急问道。
“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投了大清,”宰桑道:“没了封号爵位,至少能保住性命和现有的财产。”
“全家人生活无忧,也能落下一个清闲自在,安度余生,你们说呢?”
大家又是一片吵嚷之声,议来议去,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于是事情就定了下来。
半个多月后,当岳钟琪的北路大军刚刚渡过了扎尔马图水(今奎屯河),离着固勒扎还有好几百里地的时候,宰桑派来的人已经找到了军中。
岳钟琪见了策妄多尔济那木扎勒的人头,又看了宰桑写来的蒙汉合壁的书信。
他疑心其中有诈,命人自准噶尔投过来的兵士中找来了几个见过策妄多尔济那木扎勒的人辨认了,证实确是他的人头无疑。
大喜之余,岳钟琪笑对傅恒道:“六爷,怕是要辛苦你走一遭了。”
“大帅有何差遣?但请吩咐!”傅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