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用了近两个时辰才将奏折拜发了出去,张广泗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端起茶盏来惬意的品了一口。
一盏茶没喝完,听见外面一阵嘈杂,还有车马行走的声音,就连他大帐的门口都传来窃窃私语声。
“来人。”
外面的亲兵掀开门帘进来道;“大帅。”
“外面这么嘈杂,可是押运战利品的队伍回来了?”
“回大帅,正是,”那亲兵说话间都难掩脸上的喜色:“一车一车的东西,进了上百车还没完呢。”
“听他们说,外面还排得看不到头,里面还有老长一溜火炮,足有一百好几十门,大家都欢喜的不得了!”
张广泗站起身,直了直有些发硬的腰板,拿起顶戴端正的戴了,迈步向外走去。
那亲兵见了,忙伸手拿起挂上墙上的棉斗篷,抢前几步追上大帅,将斗篷给他披了。
正像那亲兵说的一样,一车车的粮草、枪支、弹药,各种军械,把要塞中的空地占去了大半,马车仍在一辆接着一辆的赶进来。
必勒格远远的看见了他,大步走过来,行过军礼,问道:“大帅,那俄国将军的尸体也运回来了,如何处置?”
张广泗道:“明日让人做个棺材把他装殓了,先在屋子外面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停放吧,这么冷的天儿,也坏不了。”
“看这架势,你在坎斯克要塞的缴获也不少啊!”
“呵呵呵,”必勒格笑道;“那要塞里的人不多,东西却存了不少,而且还有不少马车,不然这么多东西还真运不回来呢。”
“连同我们军中装粮食的马车,还有那一万俄军的马车,共计有几百辆,都装得满满的。”
张广泗道:“坎斯克的东边还有一个布拉茨克要塞,那里的粮食补给也都要自西边运过去,坎斯克要塞里存有要运到那里去的军需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宋显峰也走了过来,问张广泗道:“大帅,缴获的火炮共计一百三十三门,枪支还没有盘点,估计也不下一万条,还有各类弹药不计其数,如何处置?”
张广泗想了想道:“枪支和弹药我们现在用不着,分开存放到仓库里。”
“火炮和炮弹先放在院子里,命专人看管。”
“标下明白,”宋显峰道:“大帅,这东西一时半会儿的卸不完,标下在这里盯着就行了,您回去歇息吧。”
说真的,张广泗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他对必勒格道:“你也是乏透了的人,不必在这里了,回去睡觉。”
“谢大帅,标下这就回去。”必勒格道。
张广泗回到大帐,刚从寒风凛冽的外面进到屋里,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他脱下斗篷,又一件件的脱去了官服,亲兵一一接了挂好。
见大帅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亲兵赶紧过来,一边弯腰帮他脱去了靴子,一边问道:“大帅,我去打来热水,您泡泡脚?”
张广泗没言声,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便一头倒在了榻上。
亲兵忙为他盖好了棉被,又吹熄了油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只一会儿,便听见屋里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