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众顿时哗然,甚至还有人开始喝倒彩。这里的观众大半是信佛的居士,如今看到这戏,都觉得是有辱佛门净地。幸亏石慧早有准备,台上和台下隔开了距离,又有一众随行衙役维护秩序,不让人打断。
戏已经唱到了第三段,贫女珠胎暗结,方丈暗中请来一婆子为之接生。生下孩子,这方丈却道自己有罪要与情人分离。贫女不仅毫无怨恨,还在孩子身上烫了二十七个香疤用来谨记情郎。
就在这时突然黑衣蒙面的武生出现想走了贫女的孩子,还抓伤了贫女的脸。贫女由此性情大变,苦练武功,抢走一个个陌生人的孩子,玩弄之后将之掐死。
整出戏由贫女成魔女掐死无辜幼儿,幼儿的父母伤心欲绝哭倒在地完结。
李鲁南与站在人群中防止有什么意外的石慧点了点头,吸口气,走上了戏台,高声道:“大家静一静,在下六安县县令李鲁南。我等在少室山下搭建戏台唱戏,委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自两月前开始,江南西路与淮南西路各州县连发鬼母案,无数襁褓中的幼儿惨遭毒手。凶手每日随机抢走一个孩子,玩弄之后将孩子掐死丢弃,可谓是残忍至极。幸遇到江湖侠士仗义出手,数日前终于将此贼人擒获。此贼人就是戏中的叶二娘,而与叶二娘私会之人就是少林玄慈方丈。我等欲请玄慈方丈下山当面对质,玄慈方丈乃是武林泰斗,我等请他不动,方出此下册。”
“江南西路的鬼母案,倒是听到过一些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个天杀的叶二娘,当真是罪大恶极!此等恶妇当活剐以泄心痛之恨。”
“可是杀人的是叶二娘,玄慈方丈不过是犯了色戒,为何要找玄慈方丈对质?”
“那可是少林寺方丈,犯色戒难道是小事啊?玄慈方丈,我只远远见过一次,慈眉善目,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
“是啊,连方丈都反色戒,这少林寺该不会都是花和尚吧?”
“却不知道抢走叶二娘孩子的黑衣人是谁?”
一众百姓议论纷纷道,早有好事之人向山上跑去,却不知道是要传递消息亦或是其他。
很快就有知客僧下山与他们理论,可是一众家属却在此时冲上去对着知客僧好生一顿发泄。知客僧虽然有武功,但是到底不敢和这些全无武功之人动手,只得灰溜溜跑上山去了。
围观之人见那知客僧逃走,只当少林寺心虚,竟越发信了几分。
少林寺既然出得玄慈这样的败类,石慧对他们自然要警惕几分。让众人搭灶做饭,吃过晚饭,又安排了人巡夜。晚上果然有僧人下来探虚实,石慧也不客气,直接出手将前来打探的和尚绑了扔在一处。
第二日一早,戏班子依旧上台唱戏,唱的自然还是昨日这台戏。百姓们口口相传,竟然将十里八乡的好事之人都引了过来。
戏方落幕,玄慈终于带着一众僧人姗姗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诬陷我师兄败坏我少林寺威名?”玄痛冲到面前怒声质问道。
“大师不问缘由,如何就说我们是诬陷方丈呢?”石慧冷笑一声,一招手,立时有人将滑竿抬了出来,掀开了盖在滑竿上的纱巾。
“还请玄慈方丈上前认一认此贼人!”李鲁南正色道。
“阿弥陀佛!”玄慈念着手中的佛珠唱了一句佛号,望着叶二娘默然不语。
“方丈——”玄痛急切道,“方丈,他们这是诬陷。”
“玄慈方丈现在若是否认,以叶二娘对方丈大师的情深只怕也愿意为你否认此事。”石慧道,“不过无妨,就算叶二娘和方丈大师矢口否认,我也有证据在手。吴镖师~”
吴镖师应声,抱着一个孩子走了上来,石慧扯下小孩儿身上灰色的僧衣,露出了背上的九个香疤。
“方丈大师可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虽然不科学,可是在场的人十之八九却都会认滴血验亲这一套。石慧赌玄慈也不知道滴血验亲是不算数的。毕竟,也没有人没事抽许多人的血来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