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庆澜心下一凉,梗着脖子道:“文泰来那反贼自是被我们就地正法了。”
“文泰来既然死了,铁胆庄还真有些不好和红花会交代。既然如此,只能拿两位的头颅请红花会的诸位消消火气了。”石慧淡淡道,“英杰,去将你爹的刀取来,剁下头颅用石灰腌好,总比带着两个活人方便一些。”
“孩儿这就去!”周英杰立即道。
万庆澜见众人面色不变,顿时汗如雨下:“不不!文四当家没死,皇帝下旨要将人押送京城。我们来也是受了火手判官张召重张大人的命令,还请周庄主饶命。”
“你倒是乖觉!何必呢,一开始老实些不好吗?”石慧冷笑道,“既然如此,将张大人回京路线和落脚点也报上来吧!若有一句虚言,这位童大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万庆澜看着痛苦的以头抢地的童兆和,哪里还敢有所隐瞒。不说张召重回京路线和落脚点,就是张召重将文泰来抓走后的一些细节也交代清楚了。
“老爷,张召重生性狡诈,若是见童兆和和万庆澜久久不归,只怕就会更改回京路线。我们还需在他们有所察觉之前跟上去。从西北回京城千里之遥,不怕寻不到机会出手。”
“张召重乃是武当叛徒,武功不在陆菲青之下。我们几个人想要从他手中救人,谈何容易。”周仲英叹息道。
“老爷无需如此,硬拼不行,就需动动脑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周仲英见妻子胸有成竹,也只得同意了。只是在看妻子,却有几分不安。对于自己的老妻,周仲英是了解的,性子爽利,但是没什么心机城府,武功亦是平平。然而这两日,妻子却宛如变了一个人。
若非昨日,妻子冒死去救儿子,音容笑貌并无不同,他几乎怀疑妻子是他人假冒。既然老妻没有被人假冒,那么是不是在过去近二十年,她一直隐藏了真实的自己。直到现在铁胆庄面临危机,影响到一双儿女,才表露出来?
“娘,这两人如何处置?”周绮问道。
石慧取出一枚药丸,交给她:“这枚药丸给童兆和服下,可止一日之痒,让他跟着我们,路上或许有用。至于万庆澜——”
“师娘,万教头受伤不轻,带上路也是个累赘。”孟健雄道。
“大奶奶饶命!”万庆澜闻言,心下一颤。
“上天有好生之德,飞去武功,放他离开吧!”石慧道,“不过是一势利小人,犯不着杀了他脏自己的手。”
“大奶奶饶了我、求周大奶奶饶命啊!”万庆澜嚎叫道。
“万教头,你为了荣华富贵做下恶事也不算少。今日废去你的武功,你至少还能活着回乡。往后你也该体味一下过去被人欺凌之人的痛苦。今后,你若再为恶,必教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健雄出手废去了万庆澜的武功,将他丢出了铁胆庄。童兆和吃了一粒解药,知道一枚解药只能解一日只痒,自不敢造次,只乖乖跟在孟健雄和安健刚身后。
庄内一切已经收拾妥当,既然知道张召重押送文泰来回京路线,他们也决定出发。将昏睡未醒的骆冰带上马车,自己放了一把火,一行人悄然离开了铁胆庄。
然而就在铁胆庄一行人离开之后,余鱼同却带着红花会一众当家直奔铁胆庄而来。
“七哥,那周仲英真不是东西。说什么西北武林人人敬仰,如今却为了荣华富贵出卖四哥。今日一定要他好看!”说话的是一个驼背男子,红花会的十当家章进。
章进天生残疾,却神力惊人,练就了一身外家硬功夫。章进因为天生驼背,最恼别人说他驼子。谁若敢在他面前说个驼字,就能翻脸。
因着章进脾气古怪,旁人都忌他三分,唯有骆冰怜他残废,对他亲入兄弟。故而,章进对骆冰的话竟比他们总舵主还要听几分。如今知道文泰来被捉,想到骆冰定然伤心不已,章进就心急如焚。
“若周仲英真敢出卖四哥,我们便放一把火将他那什么劳子的铁胆庄烧了。”七当家徐天宏应道。
“不必!”二当家无尘道长突然道。
“二哥莫非还想为铁胆庄求请不成。”章进嚷道。
“我是说铁胆庄不必我们烧了!”无尘道长解释道。
众人顺着无尘道长所望方向看去,却见偌大的铁胆庄竟然已经化作一片火场。西北干燥,风带火势,加之火油助燃,这火自然烧的特别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