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喜欢吃这样的,感觉还能品出一股红豆香,不象有些豆沙糕、豆沙包子,做出来的那馅儿太过甜腻黏稠,感觉粘在喉咙里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哪怕再喝两大碗汤,还是觉得喉咙被粘住的感觉挥之不去。
皇上倒先不忙吃,跟顾昕说:“今天早朝时,有人参武阳郡王数条罪状。”
顾昕听着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呢。
这下她也顾不上吃了,急着问:“都参他什么了?”
“强夺他人田产,别苑建的有逾制之处,纵容包庇手下奴仆打死打伤人命,还有侧妃家中亲戚的一些不法之事。”
“哇哦。”顾昕张着嘴的动作有些不怎么斯文,不过这会儿她可管不了这个:“是谁参他?”
皇上说:“陈御史。”
这个人顾昕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个陈御史应该只是明面上的,背后这事儿一定与顾建荣脱不了干系。
“这些罪状都属实吗?”
皇上点头。
顾昕也觉得顾建荣挟怒出手,一定不会留破绽,所以说上面这些事儿武阳郡王肯定都干了。
顾昕在宫里也待了一年了,见识不可同日而语。
听起来武阳郡王的事儿犯得挺大,还挺多,但是这些事情,那些宗室勋贵谁家没有啊?不强买强夺,怎么可能一个庄子上万亩地都是一家所有的呢?原来那些田地的主人哪儿去了?逾制的物件儿,那就更不用说了,挨家去搜,绝不会有落空的。豪门骄奴的嘴脸作派,那就更不用说了,主家可能还要脸面,家奴却能无法无天,穷凶极恶。
“那最后会怎么处置呢?”
皇上略微沉吟:“其实田产的事,还有家奴的事情,都能辩解说是下面人自作主张,他自己并不知情。”
顾昕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么说来,居然只有逾制他推不掉?”
“是,这件事情还会有人出来求情,搅混水,嗯,郡王妃估摸着也会进宫,一通哭求。”皇上说得很平静,顾昕听得出来,这种事儿以前肯定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也就是罚俸,训斥,杀一批家奴顶缸。”
顾昕很敏感的抓住了一个点:“逾制的事儿是怎么说?他怎么逾制了?”
顾昕翻过一些典籍,尽管当时是无聊打发时间的,但是看过了,她依稀记得上面写过的好些东西。亲王府邸的规制,郡王府邸的规制,殿阁几间,檐几重,柱子几根,台阶几阶,上面全写得一清二楚,一点儿错不得。再细一些,服饰冠帽,日常各处的花纹雕饰,连吃饭的时候用什么样式的碗盘酒盏,样样都包括了。
但是呢,规矩是规矩,真过起日子来,谁天天翻着书本去一一对照?
“武阳郡王在城外有别苑,别苑中有屋子形制不对。”皇上说:“是亲王品阶才能用的。”
顾昕追问:“那这事儿怎么说?”
这事怎么说,那当然得看皇上的。皇上要是愿意抬抬手,武阳郡王这一关很轻松就能过。如果皇上要严办,那这事儿很够武阳郡王喝一壶的。
皇上没说自己要如何处置,却说:“先帝时也有这样的先例在,不过处置不一。有一个只罚俸半年,另一个却削去了爵位,全家贬至武威郡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