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尚未开口,旁边已有一道声音传来。
“田主簿,还有沮别驾,先贤有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后将军战败前来投奔,你等竟劝大将军手足相残,是何居心?!”
许攸随之站起,义正言辞问道田丰和沮授。
“许子远!亏你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何居心。”
田丰回复着许攸,眸中厌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冀州地富民殷,可又怎能抵挡天下诸侯?你想让主公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如今公孙瓒虽已覆灭,可南有曹孟德、刘景升,西有黑山贼、关中诸将,益州刘季玉也是汉家宗室。
主公接纳逆贼袁公路,便是与这些人等同时为敌。
你竟然目光短浅到如此地步,妄向逢迎从龙之功!
“万劫不复?”
许攸冷笑一声:“田元皓,你可莫要危言耸听,刘景升早已与主公结盟,曹孟德在徐州败于刘景升之子刘伯威一个稚子之手,身败名裂!只要荆州站在主公一边,天下又有何人敢缨主公大军其锋?!”
“刘景升只是担忧曹孟德击败袁公路对荆州不利,才与主公结盟而已。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口中那位稚子已占据扬州数郡之地,还试图染指河内,曹孟德已不是荆州威胁,主公若接纳袁公路,荆州顷刻之间便会从主公盟友变为敌人。”
田丰怒瞪许攸。
“元皓兄,你说此话未免就真有些危言耸听了吧,荆州虽占据扬州数郡之地,也出兵河南尹阻止钟元常降于曹孟德,不过也仅此而已,荆州怎敢于大将军为敌?”
这是另一人的声音。
许攸和田丰同时扭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乃是逢记。
“逢元图,你竟也如此短视?!”
田丰难以置信看向逢记。
逢记一双胖脸片刻之间涨成了猪肝色,双目快要喷出火来,死死瞪着田丰。
好你个田元皓,吾只是说出自己想法而已,在你口中竟变成了短视之人!
正欲反驳。
只听主坐之上传来一声勃然大怒。
“够了!今日乃是庆功之宴,你等如此喧哗,至吾与诸君如何?!都给吾退下!”
袁绍愤然出声,目光扫过田丰和沮授,深深的不满隐于眸中。
当初我初入冀州,是你们帮助自己良多稳固了地位,我也投桃报李,对你二人委以重任。
可是现在你们竟然处处与吾作对?
上次你们劝我坚辞帝号也就算了。
今日公孙瓒已灭,吾坐拥四州之地,天下莫有人敢与吾争锋。
我想饶我那二弟一命,把玉玺掌握在手中,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还劝我杀了袁公路?兄弟相残的名声你们替我背吗?!
“唯!主公恕罪!”
许攸和逢记慌忙道歉,坐回原位,田丰也再出言坐了回去。
“诸位,今日……”
袁绍缓和神色安抚着众人,一句话尚未说完,只见以为大将军府管事模样之人,从大堂一侧绕了进来。
“大将军,曹司空帐下裨将徐晃求见,说有一封信要亲手交给大将军!”
管事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曹司空?曹孟德,他来做甚?”
“此时前来,当然也是为大将军贺喜了。”
“这道有可能,大将军定鼎北方,一旦南下,曹孟德就会被冀州和荆州南北挟制,他怎能抵挡的住……”
听着座下众人口中之言,袁绍也有些飘飘然来。
这位老对手此次派人送信而来,除了服软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来人啊,接着奏乐,接着舞,让这位徐公明先晾让一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