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刚道:“当然可以,里面车位多呢,随便停。”说完,他又主动给那位保安大爷递了支烟,大概介绍了一下刘敬信的身份。
那位保安大爷很通融,虽然他不认识刘敬信是谁,但还是友好地冲刘敬信点了点头,主动将挡杆升起。
刘敬信说了句谢谢,然后与李新刚直接往里面走,让司机把车开进小区,先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
李新刚注意到有很多人在看刘敬信,很体贴地道:“咱们别在外面说了,到我租的房子里坐坐吧,外面人多眼杂的,等会引起围观,再把民警引过来,可就麻烦了。”
李新刚住的是一个两室一厅,是与人合租的。让刘敬信意外惊喜的是,与李新刚合租的,正是他来这里的目标张涛广。
这栋小区都是小高层,去掉一楼的自行车库和顶层的阁楼,一共只有五层,每栋楼都没有楼梯。
他们连爬四层楼,来到了李新刚和张涛广合租的房子里。
房子比刘敬信想的还要小,客厅、餐厅以及厨房是连在一起的,两间卧室都很小,卫生间也没有干湿分离,洗手池、马桶以及淋浴都在一起。
因为房间很小,所以这些人走进去之后,立刻就显得里面特别拥挤。客厅中央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有一瓶还没喝完的白酒,毛坯地面还算干净,但从墙角那插满细竹签以及包满花生壳、毛豆皮的垃圾袋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李新刚知道刘敬信要过来,紧急收拾的。
李新刚搬出来一摞塑料凳子,分发给众人,然后自顾自坐在一个木头板凳上,笑呵呵地对刘敬信道:“条件稍微艰苦了一点,见谅啊。没办法,这边房租太高了。这几年来横店的人越来越多,房价和房租几天就一个价。所有人都以为当演员收入多高呢,实际来这边打拼的人,都特别不容易。”
刘敬信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环顾一圈,注意到阳台有个什么东西被一个带花的被单照着,看起来有些像电子鼓。而在那东西的旁边,立着一个半米多高的音箱。
李新刚顺着刘敬信的目光望去,然后起身走到阳台,将那张被单掀了起来,果然显露出里面是一套电子鼓。
“这是张涛广的,他平时根本不碰这玩意,总是拿个被单罩着,只有每次喝多的时候会去打打。好在这是电子鼓,音箱开小点不至于扰民,这要是爵士鼓,估计我都得被他坑得到处跟着搬家。”
刘敬信起身走过去,看到电子鼓旁边有一个小架子,上面卡着两根鼓棒,一根伤痕累累,一根已经轻微开裂,并且两根鼓棒手握的位置都已经呈现出黑褐色,跟包了浆一样。他并不嫌弃,伸手拿起鼓棒,在电子鼓上随便敲了几下。
因为音箱没有开,所以鼓声很闷,听起来不是很好听,完全就是木头棒敲厚胶皮的声音。
“他现在在这边忙什么工作呢?我听罗宵说,他在这边混得挺不错的。”刘敬信装作很随意地随口问道。
李新刚笑道:“还可以吧,钱不少赚,但赚的都是辛苦钱。他每隔两三天就拉着我陪他喝酒,他酒量还特别不好,每次喝酒必然喝多。他酒品不行,每次喝多都是又哭又吐的,拎着鼓棒在这边打这个鼓能打一两个小时,连点节奏都没有,完全就是发泄。反正我觉得吧,他过得很不开心,远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洒脱。”
刘敬信误解了李新刚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他不是一直挺想当演员的吗,就算辛苦一点,总是会有出头的机会的,为什么不开心呢?”
在刘敬信看来,只要是为了梦想拼搏,哪怕日子过得贫苦,也是可以很开心的。
李新刚摇头叹气道:“什么演员啊,他在这边跟别人合伙卖盒饭,天天跟各个剧组打交道,但跟演戏可一点边儿都不沾。”
听到这话,刘敬信已经确定,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所有猜测都是准的。
如果张涛广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那还真的很难把他喊回去。但既然现状是这样,那么刘敬信就有把握把张涛广带回京都去见罗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