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忙着急道,“怎就是我胡言乱语了,若不是心仪与你,他李六郎又怎会三番五次地来救你,又怎会明明已启程回十陵府,却只因疑心劫匪会来这客栈,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难道只凭他与老爷的几句话相交的情谊?只凭他是个热血心肠的人?”
沐烟雨自知她说的都是对的,便也无从反驳,只微微红了脸,让她别说了。
沐夫人看着沐烟雨的神情,心中便已明了,玉儿所言是真。
但若如此,那么咱们要他陪同保护,是不是反倒利用了他对烟儿的感情?这样就更不妥了……
最终她还是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沐烟雨听了她的话,也说,“我和母亲是一样的想法,我们不能这样利用他的感情……”
玉儿却不赞同。
她趴在桌上,看着沐烟雨和沐夫人都眉头紧锁的样子,说道,“夫人,姑娘,你们顾虑太多了。我倒觉得李六郎愿意跟着咱们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若他不愿跟着,他总会找了理由推了老爷的请求,所以他心中是愿意的。若我们出尔反尔,又说不要他跟着去了,那他会怎么想?”
说完,她看着沐夫人和沐烟雨的表情微变,然后又坐正了身子,继续道,“抛开这些不说,李六郎也是救过咱们姑娘好几次了,次次姑娘遇险他都在,说明他其实私底下是十分关注姑娘的,否则怎会那么凑巧的知道姑娘会有危险呢?所以由此可见,即便是我们自己去桃塘,他李六郎照样会担心姑娘安危的,所以为了他不在千里之外牵挂揪心,咱们让他跟着,便是对他救命之恩的最好报答!”
一席话说完,玉儿倍感得意,深深地被自己的一番推理给震撼到了,不曾想,她竟也有这样聪明伶利的时候。
而沐夫人听了她的话,一时竟笑了起来,便伸手,以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说,“竟跟你姑娘学了些讲歪理的本事!”
然后她便看着沐烟雨,认真道,“烟儿,我看玉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咱们便让他一同去桃塘吧。这样,他也不至于会身处十陵府,日日不安。”
沐烟雨为难,“母亲你怎的还被玉儿说服了……”
沐夫人拉住她的手道,“我不是被玉儿说服了,而是,由己及彼,我能体会李公子的感受罢了。你父亲独自在外做生意时,我在家也是日日担心着的……”
“可我与他不是你与父亲的关系啊……”沐烟雨着急道。
正当沐夫人还要劝说她时,敲门声又响起。
几人便都止了声。
玉儿又上前打开门来,映入眼帘的是李六郎不甚完美的脸。却再无从前那般惊惧之感。
玉儿微微欠身,“李公子可是又是?”
李六郎摇摇头,将手中提着的以油纸包裹的方正的东西递给玉儿,说,“回十陵府途中,有跑匠挑担卖的红枣酥,想着你家姑娘受伤失血,她又不爱吃苦的药,便拿些来给她,服了药可吃些。”
玉儿接过那红枣酥,又微微欠身施礼道谢。
沐夫人此时也拍拍沐烟雨的手,说,“此事便就这么定了,你莫再多提,省的让李公子误会了。”
说完便起身,“我该回去看看你父亲了。”
然后便也出门去,与李六郎打了个照面,就回隔壁房间了。
李六郎也朝玉儿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玉儿关上门,朝沐烟雨晃了晃手中的红枣酥,笑着说,“你看,人家还惦记着你不爱吃苦的药呢!你就别再多想了吧!否则反倒伤了人家的心……”
沐烟雨无奈道,“好吧好吧,就依你们……”
而此时身处隔壁的李六郎,听了这话,终于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