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反抗,如今儿子不像儿子,家中也因为沈微澜而鸡飞狗跳,他这些年来的委曲求全到底换来了什么?
一次次的妥协,早把他本有的底气给消耗完了!
他摘了头顶的乌纱帽,走到书房门口唤来管家。
管家见他面色凝重,小心翼翼问:“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把少夫人叫来,我有事问她!”
不敢多问,管家匆忙转身去找沈微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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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烟雨从林府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邢宅找李六郎。
刚到门口便碰一副邢大夫拿着药回来。见到沐烟雨,他慌忙将手中的药藏到背后:“烟雨来了,可是找晟儿?”
沐烟雨却早已瞧见了他手中的药,她问:“他受伤了?”
“没……没事,一点小伤。”
可邢大夫分明眼神闪躲。
沐烟雨不信他,直提了裙摆冲进门去,顺着屋子一间间找过去,她终于东侧第三间屋内找到了李六郎。
只见他俯身趴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只盖了一半,背上是一条长长的新鲜伤口。
本以为是邢大夫买药回来了,他转过脸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到眼前人是冷嫣!
“你怎么来了?”他惊愕道,慌忙扯了被子企图盖住身上的伤。
沐烟雨快步走过去,将被子扯开,问他:“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又受了伤?”
李六郎笑了笑:“没事,小伤而已。”
她急出泪来:“到底是如何弄得?”
他拉她在床沿处坐下,伸手拭掉她的眼泪,轻声说:“前些日子,大胡子告诉我旧宅似乎有被翻动的痕迹。所以昨夜我抽空去了一趟,不曾想那里竟有人,我一时失察,被他偷袭砍了一刀。”
“他可看着你的样子了,刀上可有毒?”她急切地问。
他摇摇头,安慰她道:“没有,都没有……你别太担心。”
正说着,邢大夫拿了药走进来,笑说:“放心吧,死不了。”
沐烟雨被俩人的态度一下子气笑了,分明这样长的伤口,怎就不当回事呢?
一时间,她忽而想起林知府那些话,心里有些纠结,是否要告诉他。
若说了,岂不打击他?
可若不说,他在查案途中又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她蹲下身来握住他的手,下巴抵在他手上,道:“以后我叫你晟哥好不好?”
听到她忽然软下来的声音,他一时有些激动,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侧身以另一只手抚在她脸上:“好,当然好。”
她又道:“晟哥,咱们不报仇了好不好,过去了的事就放下好不好?”
身后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她知道是邢大夫手中的东西掉了,可她已顾不上别人了,她只想要眼前人好好的。
李六郎的眼神忽然怪异起来,他问她:“烟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邢大夫也闻言望过来。
是啊,若不是察觉了什么,为何会忽然来找他,又为何忽然要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