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斜眼瞧了瞧它，接着狠狠踩了对方一脚，看着杰洛士抱着脚疼得直蹦，赵旭忽然觉得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家伙应该不会是什么上级恶魔吧，当然也许他所认识的杰洛士本身就是一个假象。

总之这件事暂时是过去了，第二天临时法庭是再度开庭，控辩双方争执的焦点依旧是对于此案的定性，毕竟这将决定最后判决的结果，泽莫斯基等人坚持将这案子上升为外交事件，利用乌兰公国的名义给教会施压，而赵旭等人则极力为叶菌辩护，并且上交了包括光明团成员在内数百人联名的求情信，愿意替叶菌做担保。

最终几名法官经过将近半个小时最终做出了裁定，叶菌的行为不构成对于乌兰公国的挑衅或者侮辱，驳回泽莫斯基等人对此案是外交事件的指控，但叶菌不听命令，当众擅自殴打他人，影响恶劣这也是事实，最终法庭的判决是叶菌当众向泽莫斯基道歉，并且赔偿相关医药费，另外停职反省，以观后效。

实际上这个判决是有点和稀泥的，对此两边内心都不太服气，最后还是海因里希，乔尼亚等大人物出面游说周旋，双方这才勉强接受，毕竟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判决还算是兼顾到了双方的利益。

当时海因里希等人把泽莫斯基带到了站在审判席的叶菌面前：“孩子，判决结果你也都听到了，难得侯爵不计前嫌，你如今就当众向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眼下还是战时，大伙要操心的事还有很多，不能把时间精力都耗在你们身上。”

海因里希这番话咋听起来有些责备叶菌的意思，实际上是给她台阶下，叶菌此时如果真道歉了，整件事或许还就告一段落了，然而“冰霜死神”的回答出乎了在场多数人的预料。

“我拒绝。”

听到这句话不止是乌兰公国的人，就连海因里希他们也是神色一变，隔了一会儿这才追问道：“叶菌你刚才说什么？”

叶菌看向海因里希等人，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拒绝道歉。”

这回现场是一片哗然，泽莫斯基的脸这会儿还没彻底消肿，头上甚至还绑着绷带，此时也不禁记得浑身发抖，当时向乔尼亚，海因里希质问道：“两位主教，以及诸位大人，你们都听见了，这个叶菌这是公然不服判决，这不仅是在羞辱我们，更是在羞辱法庭，羞辱你们每一位啊。”

泽莫斯基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他的那些走狗爪牙当时也跟着起哄，现场局面险些失控，最后还是海因里希等人出面好说歹说才总算把这些人暂时安抚住，此时奥利佛主教跟其他几个教会的头面人物赶忙来到了叶菌的面前，奥利佛上次跟基德曼交手受伤不轻，如今身上还缠着绷带，可此时也显得颇为着急。

“叶菌，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叶菌站在被告席上，手上还带着镣铐，整个人显得异常平静：“我知道，主教大人，我接受法庭对我的判决，但我绝不会向泽莫斯基倒歉，这并非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人恩怨，更牵扯到我十几个牺牲的战友，那都是一些优秀的青年，他们对上苍比任何人都要虔诚，明知泽莫斯基是个混蛋，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执行了救援的命令，并且为此献出了生命，然而泽莫斯基如今非但不感激，反而当众亵渎他们的名誉，这一点我绝对无法容忍，即便时光倒流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那么做，如今无论法庭以及你们诸位对我施加怎样的处罚我都乐意接受，但让我向他道歉或者认错，请恕我无法从命。”

叶菌这番话在场不少人都听清了，包括赵旭在内都忍不住暗自赞叹，叶菌对于原则的坚守或许是偏执，其理解的“正义”也未必正确，但今天在场的没有一个能否认，叶菌是真正在用行动贯彻自己的理念，为此甚至不惜有所牺牲，单就这一点她就活得远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要真实得多，要不是碍于乌兰公国众人以及诸位大人物，在场不少人都恨不得给叶菌高声喝彩。

当然对此奥利佛主教是气得不轻，那张原本温和的脸此时都已经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