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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缺了什么？”

“缺了一些装饰。”

“装饰吗？”

方觉从【万目深渊】中抽出一面全身镜，对着自己光溜溜的新身体照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对，确实需要一些装饰。

你觉得，什么样的装饰比较适合我？你也知道，我在穿衣打扮方面，一直都没什么品味的。”

空白迟疑了片刻，才在方觉的脑海中回道：“我……我其实也没什么品味。

在我悠久而漫长的生命里，首饰、衣服、食物，都是手下人找当时最好的设计师、营养师、厨师等一系列专家设计制作的。

我……其实，就负责吃和穿，也不对，食物也有人喂，衣服也有人伺候着穿。”

方觉有些无语，“那你就没有耳濡目染出些优雅高档的品味出来？人家那些人间的皇帝在皇宫里呆久了，还能一眼看出东西的好坏真假呢，怎么……”

“等下，你该不会是在谦虚或者说……反向凡尔赛吧？”

空白解释道：“每段时间、每个世界、每颗星球、每个国家，甚至是每个人，对于美的认知都是不同的，我那一会儿的审美和你的审美肯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这方面，我确实无法给你提出建议。”

“你说的也对。”

方觉摸摸下巴，从【万目深渊】相连的几个世界抽出一缕黑雾，一缕彩色的星光，一缕银色的月光，一缕金色的阳光，利用自己新获得的近乎满级的工匠知识一阵锤锤打打之后，一件以五彩斑斓的黑打底，金丝与银丝镶嵌缠绕其上的黑色长袍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好……好看吧。”

“别言不由衷，好看就是好看，难看就是难看。”

“它不是那种好不好看的问题，它是……对，它是一件不符合人类审美的衣服，但是在异魔或别的什么非人生物眼中，它就很好看。”

“嗯，那应该还是好看的。”

方觉点点头，抓着长袍振臂一甩，将之套在了自己身上。

长袍加身，黑雾自动从袍内扩散而出，它将方觉头以下的身体全部遮蔽之后，一丝丝颜色各异的彩光自黑袍表面游出，彩光划开黑雾，如水中的游鱼般，在雾中缓缓游荡回转，最终化作几团炫彩的星云。

方觉看着镜子里一副“邪神”装扮的自己，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就算我现在换了人类模样的身体，可看上去还是不太像人类。明明，我都当了二十多年的人类了，现在居然不明白人类本来应该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人类，或者说任何拥有知性的生物，都是复杂的，形态、肉体、灵魂，这些其实都无法定义他们本来的‘模样’。”

“你说的对，人类应该是什么样子，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标准。

而且，说起来，这世间的标准，不过是大多数人的暴政罢了。”

说着，方觉将长兜帽戴在头上，兜帽的阴影坠下，将他大半张脸都罩在了黑暗之中，只余下一张苍白的嘴巴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