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陈琪镁说完取下眼镜,张口哈了一口气,一边用袖子擦着镜片,一边说:”撤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这事不办,我心中这口恶气出不了!”
张靖江问道:“何事?”
“二次革命之时,咱们是怎么被驱逐出租界的?各位难道忘记了吗?”陈琪镁看着众人沉声问道。
当时淞沪讨袁军司令部就设在公共租界内,但是商界大佬们并不希望上海滩爆发战争,因为这会严重影响上海的大好经济发展局面。
沪上商界联合会因此还专门在报纸上发表对战争保持中立的态度,同时声明反对讨袁军把营房驻地设在闸北,并且反对讨袁军攻打江南制造局,说江南制造军是整个国家的财富,而且民间也有资本在里面入股。
但是陈琪镁等人并未在乎这份声明,商界联合会的众商界大佬们很恼火,夏睿方等人于是向公共租界当局请愿,商会在公共租界的经济方面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租界当局不能不重视,因此派巡捕总房的捕头带三十多人把一众革命党人驱逐出了租界。
清瘦的寸头年轻人很是气愤的说:“都是夏睿方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他带头向租界当局请愿,我和司令部207人的卫队怎么会被缴械驱散?”
另外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问道:“无为兄想怎么做?”
陈琪镁脸上露出冷意:“这个人在商界的人脉太广,很多朋友都是报界老板、股东和名记,太能坏事了,干掉他!”
张靖江急忙说:“英士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陶焕青之死已经惹了众怒,如今正是我等团结各方人士共同对抗袁大头之时,岂可再同室操戈?先生在东瀛已发来电文,让我等速速前去与他筹备组党之事!”
陈琪镁见张靖江搬出孙先生,沉默了半响之后说道:“那这事暂且搁置,以后再说!”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一个脸色冷峻的干练年轻人提着手枪走进来说道:“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我等不知是敌是友,又恐贸然现身暴漏行踪,没有去开门,但那人连续几次按门铃依然不走!”
陈琪镁皱眉眉头说道:“今日开会之事,诸位可曾泄露给其他人知道?”
众人都摇头。
陈琪镁考虑了一下,当即对坐姿笔挺的清瘦寸头年轻人说道:“戒石,你去看看,见机行事!”
“明白!”寸头年轻人起身向外走去。
前来报告的冷峻年轻人说:“蒋兄,我与你一起去!”
“好!”蒋自清答应,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叶长青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陈裹夫在电话里报的地址明明就是这里,而且别墅内亮着灯,明显是有人了,都等了这么久了还不见有人来开门。
难道是出什么事?叶长青正犹豫着要不要翻墙进去查看一番,这时终于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是两个年轻人。
蒋自清走过来打量着叶长青,问道:“你找谁?”
叶长青注意到这两人对他有很强的戒备之心,特别是左侧前方的冷峻年轻人,右手放在背后,这时随时准备拔枪的姿势。
他说道:“陈裹夫陈兄是住这里吧?我是来给他看病的!”
蒋自清一愣,快速思索了一下就说:“是住这里,还请大夫等一下,我们去通报一声!
“应当的!“叶长青点了点头,心里嘀咕今晚只怕来得不是时候,他现在可不想跟这些人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