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家如今也就那么几口人,能吃用多少,家里那么多亩地,好好耕地,日子差不到哪儿去,也不能光指望着老大和老二啊!”
“话说回来,你家老三和老四可有些日子没见了,这是忙什么呢?”
白孙氏叫这些邻居们三句两句的怼的说不上话来,脸色发青的说:“老三身子不舒服,在家里调养。”
顿了顿,又要说什么,身旁的白易秋却是猛地将筷子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吓的白孙氏住嘴。
白糖冷眼看着这一幕,暗暗撇了撇嘴。
一场宴席吃的宾主尽欢,用过饭后,乡亲们也不离去,坐在席间相互寒暄交谈,白义和白礼挨着桌的给每一位长辈敬酒,气氛一派祥和。
白糖忙了一上午,扶着有些发酸的腰进堂屋,打算休息一会儿。
天色渐暗,白糖一家热热闹闹的宴席也散了,送走宾客,收拾好残羹剩饭与桌椅,全家人都在院子里围坐着。
明日全家人便要搬去县城,今日是居住在这小院儿的最后一晚,虽然心中十分期待,可即将离开此地,说不伤感是不可能的。
白礼的目光徐徐落在每一间屋上,轻声和大家伙讲当时盖房子的事,当时和白义是怎样一砖一瓦盖起的。
白糖静静听着,心头也是感慨万千,想想她当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一年多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酸甜苦辣都有,这间小院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爹,这院子咱们就一直留着,以后有空,常回来小住就是。”白礼已经张婆子说好,这院子就借给她用,还可以顺便帮忙打理。
巧云因为发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未免在村中被人议论纷纷,张婆子便听取了白柳氏的建议,叫她明日也和白家一起搬去县里小住,平日里就在县中找份零工,等两年风声过了,再考虑给她说亲的事儿。
次日一早,白家全家早早便起了身,因要搬去的家什细软早就陆续搬走了,家里也没剩什么可带的。
白礼将每个屋都转过一遍后,细致的落了锁,白柳氏也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白义年纪大了,总归是容易伤感,明明所有东西都已收拾好,该出发了,他却站在院中迟迟不动,目光滑过院子里的菜地,花园里的草木,双眸中充盈了湿润的泪,似极有感怀一般,胸腔激动地起伏着。
白糖和团子面上倒是一直挂着笑,白糖是想着搬走后,从今往后便脱离了那些不喜欢的人和事,团子则太小了不懂事只能呵呵的对着白糖傻笑。
“爹放心吧,鱼塘、菜园子和花园,张婆都会帮着照料的,咱们每月回来一次便是。”白糖安慰他,顿了顿,说:“我和祁哥儿先去外头装车,爹快些来。”
白钱氏路过,看到白义一脸不舍的模样,捂着嘴吃吃地笑,“当家的,你就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想咱们县里的大宅院,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白义摇摇头,摆手说:“罢了罢了,走吧。”
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小院儿,一家几口人坐驴车往县里去。
到杨树胡同时,远远就看见白泉和白二柱站在自家院门口,地上还放着六挂鞭炮。
两人倒是好,一会儿挂红灯笼,一会把门匾左右挪挪,重新安置。
似有所感,白泉猛然抬起头看向胡同外,一眼看到白家等人都过来了,唇角微勾了勾,“快些,吉时马上就到了。”
白泉话音刚落,白二柱便急忙过来帮着一家卸驴车上的东西,匆匆往院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