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柱云很喜欢她,追在她身后叮咛:“余婆婆可得仔细些,洗碗别伤了手。”
白柳氏瞧着余婆子的背影,感慨道:“咱们本就是农家人,何须用得上下人了,瞧这妇人年岁比爹要大,却要整日忙前忙后的伺候咱们一家人,心中有些怪怪的。”
“娘只是不适应,慢慢习惯就好了,咱们也是付了工钱的,若是你们过意不去,每月给她加些工钱就是,再换个角度想想,她在咱们家里反倒有福气呢,咱家没什么规矩,你们对下人又好,吃住都不苛刻,干的活儿也不多,你要是把她辞退回去,她去了别家,指定才受苦呢。”几句话说的白柳氏哑口无言。
白糖又说:“这婶子人很勤快,也知进退,我今日掌勺,她一直在旁忙前忙后打下手没闲着,有空当聊天了,也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一句没打听咱家的事儿,祁哥儿倒是很会挑人。”
“是啊,祁哥儿如今是越发有主见了,爹瞧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从前多了。”
人活在世上,不只是吃饱穿暖便知足了,人们都会追求一种社会认同感,就像是到了一定的年纪便要娶妻生子,若是年过四十不婚,就成了另类。
“我也发现了,他现在话多了。”白糖咂嘴儿叹叹:“和刚认识的祁哥儿感觉都不一样了。”
一大家正说着话,隐约听着外院传来脚步声,白糖连忙从亭子中走出,刚走到拱门,就看见张婆子和巧云来了。
张婆子和巧云两人都是背了大包小包的细软,巧云的眼睛有些发红,紧紧拉着张婆子的衣袖。
“张婶子,巧云。”白钱氏赶忙迎出去:“不是都说了,家里什么都有,怎么还带了这么些东西。”
张婆子忙说:“巧云这丫头又懒又馋,活不会干,吃的比谁都多,我呀,知道你们是不介意她那些臭毛病,可我老婆子心里头却难为情的紧,若不拿些粮食过来,怕是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这话落下,白糖就看见巧云眼圈又红了一层,知道今日巧云搬过来,一家人要分别,心中不舍,赶忙拉着巧云往里走:“婆婆,你们先和我爹娘他们聊着,我带巧云去看看给她准备的屋子。”
两个姑娘走到内院儿,巧云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白糖,这回还好有你,要不然往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过了。我都不知道,明明我也是受害人啊,为什么所有人都来埋怨我?”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巧云再出门去,总是会被异样的目光盯着瞧,村民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往常相处和谐的同龄姑娘们也不再搭理她。
白糖赶忙安慰她:“怕什么,反正你现在搬过来了,在这里谁认识你?你快快乐乐的过你的日子,在我这里就和在自家一样,你不用拘着你自己,往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寻个人家嫁出去,什么也不耽误。”
“你可千万别提嫁人的事了,还不够我烦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往后就想跟着你做生意。”巧云定下心思说:“我好好给你干活,你多发我些工钱,可比嫁人靠谱多了。”
白糖扑哧一笑,推开面前的门:“放心,咱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有我一口饭吃还能少了你的。”
“那是。”巧云莞尔一笑:“咦,怎么不见苏凤祁那家伙?”
“吃了饭回去念书了。”白糖带巧云走进内室,将床帐拉开,被褥都是崭新的。
“哇,木床就是比土炕干净。”巧云坐上床,两手拍着被褥,满意的不得了,接着问:“也奇了怪,原来你做什么他都跟着,现在可好,去读书以后就不露面了。”
“他如今也有许多身不由己处,你以为念书是件容易事儿?”白糖说:“我看过他的作息,他日程安排的满满的,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了,除了念书习字作诗作文章,下午还要跟着武师傅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