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年纪的农村孩子,从小到大很少看电视,当然就无法从电视里吸取任何的知识和养分了,以至于后来上了大学,和很多城里同学拉呱,每次人家眉飞色舞的描述着什么女排五连冠啊,什么什么电影啊,什么大片啊,还时不时模仿起某个明星的动作,口音和神态,我只能三缄其口,因为我对这个一无所知啊,既然你不知道还插嘴的话,那岂不是自取其辱啊!
在我稍微懂事了的时候,也就是八十年代初中期的农村,有电视的人家寥寥无几,一个村就一部两部电视,记忆最早的就是看《霍元甲》,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来自东西两村的老少爷们,可是最麻烦的是,那个时候农村里经常停电,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个情节就是有人骑着自行车在那里发电,不时的换人上去蹬,即便如此,大家还看得不亦乐乎。
过了几年之后,又有几户添置了电视。暑假时候,每天晚上,放下碗,就带着自家的小板凳和小伙伴们一起结伴去三哥家排队,很多时候,他们一家人还在吃饭呢!我们就自觉的把小板凳在院子里一排排的放好,然后轻手轻脚的跑出去玩,怕惹恼了人家。
但是毕竟我们还是小孩子啊,心里还想着昨天的电视剧呢,所以玩,也玩得不安心,一会儿跑回来看看到点了吗,一会儿跑回来看看电视搬出来了吗。很多时候,就会看到三嫂子扭头狠狠的剜上我们几眼,我们被吓得立刻就跑了出去,躲在大门外边,只露出半个身子,怯生生的偷偷的看着院里的情况。
一般情况下,三哥三嫂吃完饭就会把电视抬到院子里来,然后调整天线,开始放电视。我们不敢占据中间的好位置,那是人家主人家的,有时候遇到几个不长眼的人大模大样的坐到中间的位置,我们就会上前去提醒他们赶快挪开,万一人家生气了,不放电视了,那多没有意思啊,这漫漫的长夜要怎么度过啊?
有一年暑假,三哥他们全家去贵州走亲戚了,那段时间,我们这帮孩子就像丢了魂似的,觉得生活索然无味,最后甚至一起成群结队的跑到七八里路远的隔壁村去看电视。
有一次看完了电视,都半夜了,我们几个人准备抄近路回家,经过一片草丛的时候,王燕忽然感觉脚脖子疼了一下,当时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被硌了一下,或者什么小蚊虫叮咬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小腿已经肿得和水桶一样了,透明发紫,家里大人可吓坏了,赶忙套上驴车,连夜送到了镇上医院。医生一看,是被蛇咬了,立马给他打了血清,才算保住了这条腿。
第二天他回来的时候,还让我们看他腿上清清楚楚的两个牙印,说这是什么小银环蛇的牙印,我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就是两个小口口而已。不过从那之后,家长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我们,千万不能晚上再出去了,即使出去,也千万不能再从草地里走了,一定要拿个手电筒照着路。
1988年,我们家终于买了一台黑白电视,不知道大哥从哪里还搞来了一块和屏幕大小差不多的彩色塑料片,粘在屏幕上,看起来和彩色电视差不多,不过颜色只能显示出来两种,虽然很单调,不过我们还是乐此不疲,认为比只看黑白的好多了。从此之后,再也不用跑到别人家里去看了,小小年纪还要看人家的脸色,关键是自己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想看哪个台就看哪个台,虽然那个时候,一共也没有几个台,而且每个礼拜二没有节目,过了晚上11点也没有节目,呵呵呵。
后来上了初中,高中,大学,我一直都住校,更是没有机会看电视了,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才能看上几眼。我记得初三的时候吧,电视台在放《侠客行》,同学们都被石破天的神奇经历给迷得五魂三道的,到了学校也安不下心来,一个个天天“嘿嘿”“呼哈”的练习神功。
正巧大结局是在一个礼拜四放映,光是听走读的同学复述,肯定不过瘾啊,于是,就有几个同学实在忍不住了,在放晚自习后,准备到附近走读的同学家里去看。结束后,学校的大门关了,他们也不敢叫看门的高元祥那个老头给开头,他可凶了,平时我们都怕他怕的厉害。于是几个人就一起翻墙进来了,结果一个半楼村的同学李艾福,把腿摔断了,这下好了,不用上学了,在家里呆了好几个月,能够可劲的看电视了。
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电视频道之外,那个时候最流行的是看录像带,不过看录像需要录像机,我们很少有机会。上高中时,每次体育课下雨或者下雪,没有条件户外活动,摊上体育课的班级就会集中到小礼堂一起看体育老师给找的NBA比赛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