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萝卜干子则是纯北票地区家乡菜,北票人吃得香,外地人吃不习惯。刚熬出来的有股萝卜气味儿,最好是第二顿热着吃才香呢。
“大嫂子,你熬的这白菜好吃,和家里一个味儿。”老谭对晓梅妈说。
“我就好赖熬熬,这的白菜不好,全是卷死心儿的,要是咱们北票的大青帮熬出来比这好吃。”晓梅妈说。
“这白菜包饺子也不好吃,甜个稀的。”晓梅爸接过话茬说:“腌酸菜也不行,烂心子,就瞅着好看。”
老谭说:“这都是山东白菜,这季节东北白菜没下来,下来的都是二白菜,嫩。”
“那可不,咱们东北白菜下来得老秋。”晓梅妈说。
“你们饭店包饺子用的也是这白菜?”晓梅爸问。
“不得,我们饭店包饺子用二白菜,炒菜用这白菜,等本地白菜下来后再用本地白菜包饺子。”老谭说。
“那还行,二白菜包饺子有味儿。”晓梅爸说。
几个人边吃边聊,也没啥主题,大多是家里嗑儿。周晓梅爸妈六十多岁,大老谭二十多,相差整一代人,对以前事知道的比老谭多。
“老弟,你家老爷子好人,识文断字,三里五屯有名的先生,能说会道,正派。”晓梅爸说起了老谭父亲。
老谭七岁没的父亲,那时候小,对父亲的印象不深,虽然听母亲说过一些,但不完整。
“嗯。”老谭笑着点头。
“那时候我老爹没相中你二哥,你二哥刚当兵回来,家里啥也不是,穷得叮当的。你二哥他老爹,你叫七大爷吧,那人老实,一脚踢不出个屁来。”晓梅爸说。
老谭笑着。
晓梅爸继续道:“我老爹那人倔,谁也说不了,要不是你家老爷子你二哥和你二嫂得黄。”
“听我妈叨咕过。”老谭说。
“那时候我刚成家没两年,说话不算数,再说我老爹也不听我的。你家老爷子厉害,没几句话就把我老爹镇住了,你二哥和你二嫂这才结的婚。”
“人家那老爷子说话在理,咱家那老爷子胡搅蛮缠,你就随他。”晓梅妈插话道。
一句话把老谭和周晓梅逗笑了。
没等老爸开口,周晓梅说:“我爷爷不胡搅蛮缠,就是有点不讲理,我爸不那样,但倔劲随。”说完笑了。
晓梅爸叹了口气,惋惜的说:“嗨,你家老爷子让病拿倒了,他要是没病是个能人,早到镇上了。”
老谭笑着喝了口酒。
“哎——”晓梅爸又叹了口气,说:“你家我老婶子这辈子不易,寡妇失业的拉扯你们姐六个,没少遭罪。”
说到母亲老谭沉默下来。
“人家老婶子现在享福,咱就说吧,老谭家那些到岁数的有一个算一个,别管家啥样,谁敢跟老婶子比?”晓梅妈说。
“我妈现在行,在我五姐那,吃喝不愁,没人惹生气,身体比我都好。”老谭说。
“我老奶奶体格可好了,上回过生日的时候我去看着一点不像八十多岁的人,说话有劲儿,还净讲大道理呢。”周晓梅接着说:“另外我小姑伺候的也好,我小姑父那女婿没的说,和儿子一样。”
“你老奶奶到老有福。”晓梅妈说。
晓梅爸对老伴儿说:“咱们这回回去看看老婶子去。”
“嗯,老婶子这大岁数早该去看看,这回回去下回不知道啥时候呢------”晓梅妈说。
人呐,越老越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