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飘进来的雨气带着凉意,她打开灯,走到窗前准备把窗户关上,似乎被乡村的夜雨吸引,站在那看了一会儿。
雨丝飘进来落在脸上,凉意使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关了窗户,回身躺在床上。她想继续睡觉,可上床前忘了关灯,来了小女人的慵懒,不打算起身,要点灯睡觉。
五分钟后她睁开眼睛——点灯睡不着。只好不情愿的坐起,提拉上鞋去关灯。
关灯前她鬼使神差的往窗户那看了一眼,巧得很,一个成年的、强壮的大耗子正蹲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往里看,在她“啊——”的一声尖叫后,耗子受到了同样的惊吓,跳下窗台钻进雨里跑了。
老谭进屋找耗子没找着,对站在门外依然害怕的王淑兰说:“跑了,没事了,进来吧。”
王淑兰不进,小脸惨白,战战兢兢的说:“不进,这屋我说啥不住了。”
“那上我屋,我在这住。”
老谭说完笑了,心说等于没说,看她吓得那样是不敢一个人住了。
王淑兰使劲的瞪了老谭一眼,老谭不尴不尬的搓搓手,关了门出来,相跟着回了房间。
乡镇招待所不比城里宾馆,什么标间呀豪华大床房啥的,每个房间两张单人床,保持着八十年代的优良传统。
俩人不是第一次在一个房间住,没那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正好一人一张床。
“我正要关灯,那大耗子趴在玻璃上往屋里瞅,连胡子我都看着了------”王淑兰讲述和耗子对视的情景。
老谭笑,倒杯热水给她。她喝了一口后把杯子放在床边的角柜上,接着说:“多少年没见着耗子了。”
“是。”老谭嗯了一声。
“这雨明天早上能停不?”
老谭看看窗外,雨声唰唰,不见小也不见大。
“够呛——”
“雨要是不停车也不可能通,就那山道------危险。”王淑兰担心的说。
老谭点上根烟,说:“不下大还行,能通车,下大就危险了。”
王淑兰想起去年和老谭从美丽谷回赤峰遇着大雨的事,说:“小弟,你说咱俩是不是犯邪,再不不出门,出门不是碰着下雨就是白毛风,邪性。”
“邪性啥,正常现象,谁出门还找个算卦的算算咋地?知道尿炕睡筛子了。”老谭说。
王淑兰逗笑了,笑的时候发现身上的小衫挡不住风景,两座山峰半掩半露的呼之欲出又若隐若现。禁不住红了脸,下意识的把被子拉到胸前。
老谭看着了,说没被诱惑是假的,只是不把眼睛往那看,抽烟避开。
外漏的春光遮住后,王淑兰的脸还有些红,没话找话的说:“以后咱俩出门还真得算算。”
老谭笑笑,不置可否。
“小弟,给我根烟。”王淑兰也想抽。
老谭递给她一根烟,顺便点上,然后走到门口把灯关了,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两个烟头一明一暗。
两个人都没说话,倚着床头抽烟。
外面是唰唰的雨声,把夜引向深处。
黑暗中王淑兰把嘴里的烟雾吐出,然后又吸了一口,烟头上的光亮大了一些,紧接着暗下去。
“弟,想啥呢?”她问。
“没想啥------”老谭说。
“是不是想媳妇呢?”
“没有。”
“没有?”
“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