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我不确定,可能也是。他是随大使馆出去的,我师父安排的。安排完他安排的我,我的是非洲,我当时一听就翻了,非洲?死热不说还没咱们国内发展的好呢,那我能去?
我师父看我不去也就没说啥,我说他有偏有向,我最小还最吃亏。他说我傻,非洲待遇好,工资也高,不去有我后悔的。”
“你现在后悔没?”
“后悔倒没有,但得说我师父有眼光,看现在一带一路整的多好,咱们中国人在非洲吃香,能娶仨老婆。”老谭说完哈哈笑了。
“瞅你那点出息。”雅茹白了一眼道。
“这出息咋啦,所有男人的共同梦想。只可惜国家不允许,允许的话谁都娶。”
“能养活的了呀?”
“娶仨老婆还用养活?那得是仨老婆养活男的。一个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一个外出打工赚钱,一个专职伺候老公,知道不?”
“越说越没边没沿,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做饭去。”
雅茹站起来瘸着腿往外屋地走,老谭也起身跟着。到了外屋地雅茹切菜,老谭到院子里抱柴火。
太阳快到西山边了,四周的山涂上了灰蒙蒙的颜色,北山口刮过来的小北风虽还带着些许凛冽,但已是强弩之末。
老话讲得好——日没北风死。
也应了老子那句话——暴雨不终朝,飓风不终日。
冬日的黄昏没有绚烂,有的是带着悲凉的灰白。如果不是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的炊烟缭绕了山村上空,和不时传来的鸡鸣狗吠响动了生气,要不然很容易叫人发灰。
但冬日里的美丽谷依然有着冬日的美。若是正午,太阳暖和,天上没有风丝儿,谷子里依然热闹,滑雪场依然喧嚣。
大人们忙着手里的活计,孩子们欢乐着村头巷尾。屋檐下成串的红辣椒和高粱穗子喜人眼目,村头结了冰的河面满是滑冰车和打冰嘎的。
大鹅拽着四方步绅士般的在院门口来回巡视,吃饱了的黄牛不用人喊,自己熘达着从田地里回到家门。肥的屁股熘圆的大黑猪懒洋洋的趴在窗户根儿下晒太阳,被咩咩叫小羊羔踩了也不吭声,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忠诚的大黄狗守卫着自家领地,但也和村里的伙伴们成群结队的耀武扬威,动不动疯跑一番,惊起一片觅食的家雀。
老谭抬头看天,像成手庄家把式那样望云判断天气——看来要下雪了。
他抱起一抱噼好的木头往屋走,到门口拿脚踢了踢门,雅茹从里面把门打开。
一股热气从门里飘出,随后一股寒气从外面进来。
“估计明天能下雪。”老谭说着走到灶火坑前把木头放下。
雅茹关了门,回身说:“天气预报说有雪。”
“不是有大骨头吗,炖个酸菜,加点冻豆腐。”老谭说。
“嗯,我把羊杂热上了。”
“好,你回屋吧,我整就行,你腿脚不利索,碍事儿。”
“碍啥事?正好锻炼锻炼。”
“想锻炼晚上的。”
雅茹给气笑了,拿手拍了一下老谭后背,说:“我怕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