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长这么大从来没因为家穷低贱过,相反到觉着挺富有。记着上高中时我就一身衣服,上身是同学父亲给的劳动服,灰色的那种,特禁穿,现在好像没有了。
下身是一条草绿裤子,就是假军裤,屁股上打着补丁,为了结实我大姐用缝纫机来来回回的匝了很多道儿,抗磨。
脚上是一双黄胶鞋,没袜子,光脚板穿。
按穿衣服说我是我们班最破的,看着不像学生,像庄家把式。”
“我能想象你那时啥样,有点像我小时候的我爸。我爸那时候在轧钢厂上班,穿的就是灰色的劳动服,上面有兜下面没兜,袖口紧口的,带扣儿。”王淑兰说。
“对,就那样的。”
“七十年代的人都那身打扮,八十年代也那样,等到九十年代几乎就没有了。”
“我们那矿区,下井工人穿,我同学他爸是下井的,煤黑子。他爸发了劳动服给他穿,他嫌乎磕碜给我了,我拿着当宝似的。”
“按理说你们那应该挺富。”
“你说的是煤矿那些工业户,我家是农业户,不行。跟你说只要是矿区农业户都不行,多山地薄,地少还不长庄稼,忙活一年不饿肚子就不错了,出钱的地方少,恓惶的要命。
要不然我不能出来打工。在家连媳妇都说不上,谁家闺女能看上我呀,就算看上了父母也不同意,家穷的叮当的。”老谭说。
王淑兰把身子往老谭这边靠了靠,光胳膊放在老谭的胸口上,温热的胸脯传递着温柔。老谭把毛巾被往上拽了拽,她会意的把两个漂亮的乳房盖上。
“你在家相过亲吗?”她好奇地问。
老谭说:“相过,没成,之后就不相了。”
“你不是到雅茹家去过吗,那时候你已经挣钱了,咋还没成?”
“呵呵,去晚了,她订婚了------”
“可惜了------”
“------”
“雅茹真挺好,贤妻良母,长得还漂亮。”
“你啥时候学会吃醋了。”
王淑兰悠悠的道:“女人爱吃醋不知道呀,尤其咱俩这关系,我还没大度到啥也不在乎的程度。”
老谭没吱声。
“但我不嫉妒,你俩本来认识的就比我早。”王淑兰说。
老谭把烟头按死在烟灰缸,回过头说:“相识有先后,情缘有短长。人生有早晚,转瞬暮时光。活人的最佳状态是不纠结,放下那些莫须有的,让心轻松敞亮儿。
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把这弄明白了也就啥都轻了。”
“不好弄明白,人是有欲望的。”
“欲望使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究其根本是没大的波折和经历生死。人一旦经历了生死会自然而然的看明白许多,能分清身外事和身内事。
身外事都是表象,没啥是自己的,更不可能永远拥有。和天上的浮云一样,来时无风去时无雨,能做到不留痕迹最好。
身内事是自我修行,说白了就是修心。
咱们都是凡人,不可能无欲无求,守住一颗心最好。
像老子说的去私欲为他人求,少为自己求,虽做不到完全的无我利他,但求心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