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马车才在城区最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是这户农家。
对过暗号,紫云首先进了屋子。
达纳从马上跃了下来,摘掉脸上的稠纱,将马车里得媪姬接了过来,抱进了屋子。
婉儿已经大好,见紫云平安归来,还顺利完成了任务,不禁会心一笑:“你们回来了,做得好!”
紫云点头:“师姐,免得夜长梦多,我们是不是应该赶快行动?”
婉儿垂眸,珉了抿嘴:“不急,虽然抓到了人质,但是,天牢里面的地形图还没有画出来,要再等一等。”
紫云:“天牢地形图?那该如何获得?”
婉儿:“穆大叔已经去问同村的老辈了,有他帮忙,很快就能拿到。
还有,之前我和冯大哥去皇宫寻找高句丽的公主,却怎么也没找到,哟怀疑她也被藏在天牢中。
在哪一间天牢不得而知,所以必须等到地图,才好寻找呀。”
紫云:“都怪师傅以前不让我们过多的打探高句丽的情报,不然现在地图不也有了吗?”
婉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我们会在高句丽出事。”
紫云不再说话,只是她不明白阁主和高句丽这边的国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间独大的师傅弄的像怕高句丽的国师一样。
突然,床榻上的女子幽幽的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一屋子的陌生面孔,脸上露出惊谔,身体不停的扭动,指望着能够挣脱出来。
紫云:“省点力气吧,你逃不掉的。”
媪姬听到这里,挣扎的更加厉害了,嘴里还发出闷沉的嘶吼声。
紫云担心她的叫喊引起左右邻居的注意,右手高高抬起,准备再给她来一个劈掌将她拍晕。
谁知道手掌还没落下,婉儿就挡住了她的动作:“别着急。”
婉儿坐到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媪姬:“你不用叫喊,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拿你去换个人而已。
只要你不吵不闹,吃喝都会给你,若是你喊叫,我们就只能将你打晕。
总是被人敲后脑勺的感觉,可不太好受,你自己考虑一下。”
媪姬警惕的缩着身体,拼命的往后退,直到靠到后面的墙壁,才停住了挣扎。
听到婉儿的说辞,媪姬的动作慢了下来。
再看看一屋子的人,想着怎么也是逃脱不了了,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待着,于是停止了挣扎,安静的靠在那里。
婉儿见她很是识相,往前面挪了挪,端起茶杯:“想来你也口渴了,喝吧。”顺手扯开她嘴上的布条。
媪姬扭了扭脖子,看着面前的女人,并没有接受她的好意,而是冰冷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你们的装扮并不像高句丽的人。”
婉儿浅笑一声:“你还挺有眼力劲的,我们确实不是高句丽的百姓,今日抓你过来也没有恶意。”
媪姬:“没有恶意?深夜闯入府邸,意图将我迷晕,结果五花大绑,这叫没有恶意?”
婉儿讪讪一笑:“我们请你过来你会来吗?这也是无可奈何。”
媪姬想了想,她似乎说的也有点道理。
于是继续铁着脸道:“你说抓我过来是为了换一个人,换谁?为什么要抓我?”
婉儿:“你们的国师抓了我们的朋友还有囚禁了高句丽的公主荣茉萧,这你应该知道吧?”
媪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几天前大唐来的一伙人。
听府里的侍卫讨论,国师这些天都呆在天牢里,对着一个大唐的男子诉说“心事”,看来说的就是他了。
只是,抓她来换人,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虽然,他和国师同床共枕过几次,但是自从来到国师府,巫神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就连卧房都没有进来过。
媪姬:“你们抓我,不过徒劳罢了。
我在他的心里没有地位,不过时寂寞空虚的时候发泄一下情绪的物品罢了。
而我对他也并没有你们认为的那么深。”
婉儿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声一哼:“有没有,试试便知到了。”
没有感情怎么可能肌肤之亲,怎么可能将她留在府邸那么久。
那个巫神国师素来是个无情无心之人。
媪姬:“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你们这次不仅不会成功,还会丢掉性命。”看着婉儿头顶上红色的字样,媪姬眉头微蹙。
婉儿见她表情异常,眼神似乎看向她的头顶,还以为头上有什么脏东西,右手抚了抚头发。
媪姬被她这个动作逗到了,轻声一笑:“你头顶上没有落灰,只是,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婉儿:“……?!”
莫非是能看到鬼不成?
媪姬以为婉儿不信,接着说道:“我能看到你们的寿命,你的头顶上有你还剩下的时间。”
听到她这般说辞,婉儿有了兴趣,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看,我还有多少时日?”
媪姬:“三天。”
婉儿笑了,胡说八道。
媪姬见她不信,继续说道:“不仅是你,你的朋友们也都要死,刚才那个凶巴巴的姑娘,还有两天寿命,还有房间门口的两个姑娘也是两天。”
媪姬说的十分认真,眼神中不带一丝掺假,就连婉儿都有些相信了。
然而,这也不能动摇她去救冯天宝的决心。
婉儿:“你若真有这个本事,还是看看自己能活多久吧,我们的寿命长短就不劳你操心了。”
媪姬只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反正没有人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就连巫神也不信。
并不是不信。
只是谁也不希望被别人称为短命鬼而已。
夜幕渐深,很快便到了子时。
紫云和两个师妹劳累了一天,已经休息了,婉儿这几天一直在睡,所以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她反而睡不着了。
没过多久,穆大叔回来了。
婉儿赶紧迎了上去。
月光下的穆大叔面容枯槁,显得更加苍老。
长年累月的抽烟草,加上日积月累的劳累,他的身子早就不如前些年稳健。
穆大叔吐了一口烟圈,又咳嗽了几声,走进屋内后迅速关上房门,从怀里拿出一张发黄褶皱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