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我叫皮图。”

队长正好过来助攻：“马行长，这是我小学弟。在校队是主力中场，水平肯定没问题。”

“皮图……皮图……p2p。哈哈哈，好名字，一看就是干金融的料。”

皮图黑线，脸上赔着笑。p2p，我特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跟金融有关的。

面试的结果很快出炉，皮图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银行业务员。

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拉存款、跑业务、陪喝酒、给领导开车，还有就是参加即将举行的武汉市级联赛。

说到中国的省市足球比赛，其实是相对健全的。

各个地方的足协也不是光吃饭不干活。他们既要组织社区联赛，又要组织市级联赛，还有高校联赛，青少年联赛。

饼一旦摊的太大，就会有些顾头不顾腚。他们更没有什么品牌的理念，商业体育的思维。球队是现成的，联赛是现成的，但宣传是落后的，品牌打造是落后的。

业余足球如果宣传的力度不够就是自娱自乐了。这也是为什么魏长缨会提出小中超概念的原因。

职业体育有很大的外延，是以球星为核心的粉丝经济。如果让球队的球星和球迷们建立密切的联系，自然会产生相应的经济效益。但在前期，就需要像包装偶像一样，包装球员，要有人亏钱的精神去做投入。

马文哲一丝不苟的给粉丝签着名，面前全都是两眼冒着小星星的女生。还有人举着带着他名字的灯牌在外围一晃一晃。

“真羡慕嫉妒这个小家伙啊。”场外的一个男工作人员说。

“哼，你要能长这么一张帅脸，也可以坐在那签名。”一旁的女工作人员说。

“喂。打人不打脸。”

“你非要跟人家比，比得了吗？帅！球踢得还好！这才是他能在那签名的关键。光卖球衣马文哲的球衣都卖脱销了，你知道吗？”

“咱们老板真的是找到致富的密码了。以前谁敢想一个球员能这么火啊。”

“你光看到他们火了。你知道宣传他要做多少工作吗？百度词条，搜索引擎优化，专属贴吧，粉丝会，新闻软文，公益活动……唉，太多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宣传部门有多忙。”

“就你们宣传部门忙？我们活动部门成天累的像狗一样。我们今年还得组织社区联赛，据说还要为明年的小中超计划做准备。”

很快，武汉长江俱乐部迎来了第一个市级联赛的对手。武汉银行队。

副行长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上场。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水平，什么比赛能出场，什么比赛不出场都是有讲究的。

体育精神，重在参与，有时候又是人情世故。

在中国，半职业的球队一部分是厂矿企业的球队，他们有雄厚的职工基础，特招十几个能踢球的不是什么问题。另一部分就是一些有情怀的私营企业主，他们喜欢足球，自己也踢足球，组织一个俱乐部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上场需求，就像朱俊朱老板一样。

这次参加市级比赛的球队里，除了银行之外，还有湖北省交通投资集团、人民检察院、人力资源和社保厅等等机关单位的代表队。

皮图终于感受到了职业足球给他带来的压力。

比赛的强度，让他这个惫懒的人，都不得不跑起来。

呼呼呼呼……

皮图拄着膝盖终于听到了终场哨声吹响了。

比分定格在4-0。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江队留力了，而且精准的控制了比分。上半场两个，下半场两个。

比赛结束，长江队的教练走了过来。

“你是叫皮图吗？”

“啊，怎么了？”

“看你在场上踢得不错，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踢职业足球？”

皮图掏了掏耳朵：“大哥，你在开玩笑吧。我23了，现在踢职业是不是有点晚了？”

刘栋不好意思的笑笑：“倒也还好。最终能不能踢上职业还得看你自己。从技术和场上大局观层面，我们的外籍教练觉得你表现的很好。”

刘栋还留了半句没有说。大局观虽好，但皮图的跑动数据就惨不忍睹了。这小子一场比赛只跑了4000多米，就算这是场半职业比赛吧，但大家的平均数据也都是四五千米的样子。皮图算是勉强够及格线。

“你们交五险一金吗？”皮图问。

呃……刘栋点了点头。

“月薪能到多少？”

“大概五六千的样子，我们还有点赢球奖金。”

皮图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太麻烦了。我这个人怕麻烦。”他扯了扯身上的球衣，上面四个醒目的大字——武汉银行。

“你看，银行工作，虽然辛苦点，喝酒多点，但重在稳定啊，事业编，朝九晚五，到点下班，足球太辛苦了，就算我想去，我妈也不能同意，她能把我腿打折。”

刘栋递出了一张名片。

“上面有我的电话，有想法了给我电话。说实话，我们也需要多考察考察的。你可以来梯队跟我们训练一周。双向选择嘛，不强求。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刘栋属于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球队的阵容日臻完善，其实不缺中场，但是既然看到了有希望的苗子，总是不愿意错过的。

不过人家说的没错。事业编，铁饭碗，银行……怎么都比踢职业足球强。中国大部分家长也都是这么想的吧。

皮图捏着名片，随手塞进了球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