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像他,包罗了这个尘世所有的污浊,所以变得如此污秽不堪。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这动作还是小心些,免得牵扯到了伤口,又得前功尽弃了。”
“你若是少与我说些玩笑话,我自然不会有这些反应。”忘尘争辩一句,可话一出口才发觉,这样的相处方式,并不想两个才初识没多久的人。
“你我相似,却又并非完全相同,忘尘,这世间能理解你的只有我。”
沈妄知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忘尘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在药效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祭司涉世不深,不会有过多的情绪,更不会有太多的经历,他就像一张不曾沾染上墨水的熟宣,连梦境里也会一片干净。
而沈妄知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一只手轻轻触上那锦缎,果然还是想之前那样,被一股无形的灵力阻绝开来。
那灵力就如同忘尘这个人一般,温润之中,却又带着几分冷意。
“忘尘,你我相识本是命定,可你却是我命中唯一一个,令我看不透将来的人。”夜色之中有人轻喃,不似白日里带着洒脱的柔声。
『寻陵长,赋空巷』陆
忘尘身为朝祁的祭司,这么十年来就如同他对玉灵所说的那般,为了朝祁的平安繁盛而献祭了自己,所以哪怕他受上天眷顾,也并非是不死不伤的体质,反之,在受伤之后,他更是不能很快地恢复过来。
沈妄知用尽了方法,也不过只是让他看起来稍微好一些,可身体的亏空,却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补全的。
这一日清晨,和煦的暖阳照进竹屋,本是十分适宜的天气,可忘尘却是瑟缩在被子之中,露出的一张脸上更是苍白如纸。
大祭司能够参透天象,这本是逆天之举,可朝祁的帝王绝非是毫无野心的,他利用忘尘做了多少事情,由今日朝祁的强盛便可知晓, 所以走到今日,就算没有那群人的刺杀,他的命数想必也是将尽了。
沈妄知端了一盆水来,细细为他擦去嘴角咳出的鲜血,即便他心里觉得这样一个人本不该沾染上任何颜色,却依旧是无能为力。
“你这十年为朝祁拼尽全力,究竟是为何?”
沈妄知不解,而忘尘亦是回答不出,就像当时皇帝问他可曾有过怨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般。
当把守护朝祁变成一种刻于神魂之中的本能之后,忘尘并不可能说出怨愤的话,可要说他是毫无怨言的,却又好似在说谎一般。
大祭司是离神灵最近的人,他连说谎,也是不被允许的。
“若我不曾记错,朝祁应当在这片大陆的最南面。”他轻声询问,沈妄知回应一句,便是开始等他的下文。
可眼前的人气息平稳缓慢,就好似睡着了一般,隔着锦缎,沈妄知并不能判断他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
“若我死了,还请将我葬在离朝祁最远的地方,我不想等我死后,还被这生前的事情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