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接过斗篷,挂在门边的落地衣帽架上。
沈庆义忙招呼他落座,让人奉茶,然而萧观澜落座后只是抿着嘴,却迟迟不肯道明来意。
沈大公子陪坐在旁,等得有些着急,他还要温书呢,陪个大男人这么干坐着算什么事儿呢?
半晌后他才明白过来,朝立在书房里的两位小厮打了个眼色,两人识趣地退出书房,并顺手掩上房门。
待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后,沈庆义才问道:“不知萧世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萧观澜定了定神,起身朝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朝沈庆义一辑到地,吓得沈庆义忙起身避开:“萧世子你这是何故?”
“还请沈大公子帮我。”
沈庆义惊疑不定地道:“咱们两家是姻亲,萧世子有事只管开口,你行这么大个礼,可把我吓着了。”
萧观澜重新落座,然后把他从仁康堂打听到的关于翎羽神医的消息、以及南境军士目前的处境、还有他的一些想法,合盘托出,只是瞒下了仁康堂是镇南王府产业的事情。
他说完后,见沈庆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直言:“郡主碍于礼法规矩,不愿见我,我思前想后,唯恐耽误了南境战事,便想求沈大公子帮个忙,能否避开郡主,单独请月秀出来一见,我想求她替我引荐翎羽神医。”
沈庆义神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很想说:表妹不肯见你,必是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只见月秀姑姑有什么用?表妹才是正主儿呢!
只是,祖父和祖母早就打过招呼,不得把表妹便是翎羽神医一事告诉任何人,那么,他该怎么委婉地告诉萧世子:你求月秀姑姑没用,得求我表妹才行!
他支支吾吾片刻后,含糊道:“月秀姑姑只听郡主表妹的话,表妹不发话,你肯定是见不着她的。”
是啊,听说那位月秀姑姑最是忠诚不过了,怎么可能越过郡主出来相见呢?
萧观澜一时有些颓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沈庆义有些不忍心,又想着南境战事毕竟兹事体大,轻忽不得,若表妹真的能帮得上忙,那也是于国于民都有益的好事,就算祖父祖母知道了,想来也是不会怪他擅作主张的。
于是建言道:“不若我领萧世子往秋水苑走一趟,让守门婆子捎个话,请月秀姑姑出来相见,不过只有一条,你可别说是我将你领过去的,只说你……嗯……你赏月,走错了路。”
若被母亲知道他领个外男进内院,还堂而皇之的带去郡主表妹院子外面,怕不得扒他一层皮。
萧观澜微微皱眉:赏月?天上黑云密布,今晚想来又有大雪,哪儿来的月?
他并不想找借口搪塞任何人,只拿定主意若见着人,便坦诚己过,任凭处置,以求原谅。
就算私入内院一事传出去坏了他的名声,那也无妨,跟南境将士们的性命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
而在沈庆义想来,秋水苑里丫鬟婆子一大堆,随便找人通传一声即可。
若郡主表妹不让月秀姑姑见萧世子,自会让人打发他离开,若是准许他们碰面,那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在秋水苑外碰面的话,倒也不算出格。
为了国事,为了大义,牺牲一些小节也是无可厚非的。
当然,虽好的局面便是郡主表妹得知此事后,亲自接见萧世子,反正有一堆丫鬟婆子簇拥着,也算不得私相授受,如此一来,便皆大欢喜了。
嗯,对的,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