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之后,一处突兀的断崖之巅。
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俯视着下方你来我往,交锋激烈的钟神秀等人。
深邃的五官,仿佛寒铁所铸,不怒自威!
凛冽的山风吹拂在他身上,衣袍袖角纹丝不动,宛如铁铸一般。
身形挺拔,如苍松劲利,笔直如剑,气势凌厉。
“如何?”
华服中年面无表情,似乎在自言自语,深沉如万丈海渊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几分复杂的色彩。
“哼!趋炎附势之辈,狼子野心之徒!”
华服中年侧后方几步之外,满脸阴刻的大少爷回答道。
言语之中,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华服中年闻言,扭头瞟了大少爷一眼,神色之中颇为失望。
“子期,论修行天赋,你堪称天赋异禀,这心性,却还需要好好磨砺一番。
这一点,你就不如你那堂弟,宠辱不惊!”
听到华服中年将自己跟那钟神秀作比较,还直言自己不如那个废物。
阴刻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愤愤不平地说道。
“请父亲直言赐教!”
“你可知,为何你堂弟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无能之名,仅仅只是显露出一点才能,便可人心向背?
而你,自幼天赋异禀,却难以得到那些实权统领的认可?”
华服中年并未急于回答大少爷的问题,反而幽幽地问道。
此话一出,阴刻青年眼中的寒芒闪烁,隐约透露出几分杀意。
“孩儿不知!”
“嘿,你当然不知!别说你,便是为父,执掌家族十多载,却始终无法压服众人。
上有宗族长者掣肘,下有实权旁枝羽翼丰满,阳奉阴违,以至于为父始终无法真正地执掌家族权柄,嘿嘿嘿……”
华服中年眼中阴霾更盛,发出一连串意味深长的笑声。
“此事,与那废物何干?”
阴刻青年不解,一头雾水地问道。
“何干?当初你二叔惊才绝艳,拜入坎离剑宗,位列真传弟子,荫蔽家族,这才有了我们南离钟氏,赫赫威名!
族中两位族老,三位统领,乃至于为父,谁不曾受过恩惠?
尤其是你那三位堂叔,几乎是你二叔一手调教出来的,亦兄亦师,这么多年,他们想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这些陈年秘事,阴刻青年还是第一次听闻,目瞪口呆。
不过大少爷真不愧他阴厉刻薄的面相,旋即便是满脸狰狞的杀意。
“父亲,那为何不……?”
说着,掌沿如刀,狠狠地虚切而下。
华服中年轻瞟大少爷一眼,神色莫名。
“坎离剑宗的问责,三大统领的怒火,你来承担?”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废物肆意拉拢人心吗?”
“急什么?你那堂弟剑法天赋再高,终究未入修行之门,对你还造不成威胁。
三个月之后的族比,为父自有安排!倒是你,加紧修行,切莫分心,以突破先天为第一要务,明白吗?”
说着华服中年便如鲲鹏展翅一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断崖下方。
阴刻青年恨恨地剜了下方钟神秀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