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曦鼓动完,武大门作为排长又把全排的人集合起来训话。这个粗人孔武有力,说话大声,凶里凶气的喝道:“一排的人可是说了,这次他们要拿首功。他们算个球,我可是跟大人拍胸脯打包票的,首功自然还是我们排的。
有些人听着要打仗就腿软,我武大门可真替这种人丢脸。女真蛮子有啥好怕的?他们吃的有我们好吗?他们兵器有我们好吗?他们甲胄有我们好吗?他们练的有我们好吗?那些蛮子穷的啥都没有,就只有一条贱命。可他们的贱命值钱啊,就等着我们杀了换赏呢。”
听了这话,排里人一堆哈哈哈......。
武大门这人身体天赋好,块头大,行事喜欢仗势欺人。他山间猎户出身,不比苦水里泡大的高大牛,做事规矩少,勇猛有余,精细不足。可他却比一板一眼的高大牛更受士兵喜欢,他手下的兵士气足,犯错也多。
而在另一头,高大牛也在进行最后的作战动员。他仔细检查所有士兵的装具,要求所有细节都按周青峰规划的条例来办,一丝一苟绝不出岔子。
“今晚作战必须完全按照大人的计划进行,不许出任何差错。任何人不许轻敌冒进,也不许畏敌不前。大人说过,打仗是我们所有人的事,单个人勇武屁用没有。能以多打少,就以多打少;能持强临弱,就持强临弱;只要我们拧成一股劲,再强的敌人也不怕。
今次我们是夜袭,敌人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跑那么老远去杀他们。我们也练过两三次了,打起来会遇到啥问题都清楚,也都知道该怎么办。只要这心里有底,就没什么好怕的。一切按条例和计划来,我们赢定了。”
一排的人都很沉默,和他们排长一般的沉默。可他们确实做到了心里有底,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惧心理也就大大降低。前次‘采煤村’一战受伤的大多是一排的人,这些伤员现在都伤愈归队。死亡线走过一回的人,全都非常冷静,可以作为骨干使用。
而跟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男排长相比,近卫队三排的女兵们则一个个眼泪汪汪。除非在射箭的时候,三排长柴洁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她这会正逐个给排里的女兵整理行装,搂抱下低声鼓励。女兵们的哭泣不是怕死,反而是因为做好牺牲的准备。
“我们女人之所以一直被欺负,就是因为我们太弱。”
“坏人把我们当牛马一般使唤,就是因为我们像牛马一样至死都不吭声。”
“为了让更多的女人不被欺负,姐妹们就得站出来去抗争。”
“我们不会比那些男人差,我们也能杀人,甚至要比他们杀的更多。”
“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听到我们的旗号就闻风丧胆!”
女兵排原本只有十来个人,如今扩编成三十多人成为一个完整的中距离支援单位。这是一支为了体现男女平等这个政治正确话题而专门组建的队伍,反正抚顺城里见过这支女兵队伍的无不感到极度惊讶,各种反应都有,大多是负面的。
过去军营里的女人都是娼妓,那真是三教九流里最低等的。现在女人居然手拿刀枪要杀人,这转变太强烈了。
可不管多么招社会排斥,女兵排是近卫队里最齐心的。受了欺负,她们绝对是一起反抗。任何事情都向男兵看齐,哪怕体力上确实处于弱势,她们都咬牙坚持。训练中最卖力的就是她们。逼着周青峰给她们加强营养,调理体质。革命热情如此高涨的群体太少见了。
铁杆中的铁杆,死忠中的死忠。
这支队伍根本不需要周青峰特意动员,他只下令说要去打仗,女兵们就主动求战,抢着要干尖刀班的活。她们全都苦出身,是真的憋了一口气,想要翻身做自己的主人。
当下午五点,太阳快下山时。
近卫队全体集合完毕,徐冰做最后的士气鼓励。她运足了全身灵力将自己强烈的战斗热情压缩在一段话里——出发,去战斗。用你们的刀枪去获取荣耀和胜利!
我们每一个都是不愿为奴的汉家儿女。
虽然弱小......
却也要在强敌环视的黑暗中......
杀出一条荆棘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