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说毕,直接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莫砚可以回去了。
退婚书都拿了,她的话也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但凡莫砚还要一丁点的脸面,就应该立马转身走人。
否则的话,别说是她,怕是随随便便拎个人出来也瞧不起这种人。
“好好好,好你个袁瑛,好你个袁家,今日这份耻辱,我莫砚记下了!”
果然,气得脸色煞白的莫砚再也没法在这里呆下去,哪怕边上并没有太多的围观者,却实在无法承受继续在此丢人现眼。
但这个仇他是实实在在的记下了,不仅仅是袁瑛,更包括整个敢戏弄、轻贱于他的袁家!
“大师姐,你可真是再一次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直待莫砚离开后,张依依终是忍不住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敬仰地看着袁瑛。
几句话又打发走一个,还让莫砚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拿走退婚书,毫不拖泥带水的战斗力实在是女性中的标杆。
光一句“我真看不上你”就可以直接把莫砚那份不知打哪来的自负、优越感砸了个稀巴烂,就算莫砚脸皮再厚也没法干出死不同意之事来。
至于会不会因此被莫砚记恨、从而结仇惹来麻烦之类的那还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就算再婉转还是得退婚,只要退婚莫砚必定恨死了大姐师,也会恨上袁家。
不,或许就算不退婚,以莫砚的心性也对大师姐照样没任何好感,加之一个看着就爱搞事的杜三娘,莫砚忌恨上大师姐那都是迟早的事。
“佩服啥,这也是他自已急不可耐非得跑过来自讨没趣,不然我亲自过去多少还能给他留上两分颜面。”
退婚书送出去后,袁瑛这会才算是真正轻松了起来。
她也不怕莫砚拿着退婚书反悔不承认,毕竟有依依这么个大人证在呢,就算想耍赖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单打独斗,伯爷爷那儿还有后招,保管最后莫家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吃下这口闷气。
接下来整整三天,袁瑛就呆在张依依这里吃好喝好玩好,客随主便在云仙宗高高兴兴逛了个遍。
当然,更多的时候,她们也会在一起相互探讨、切磋,相互交流修行上的经验,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莫砚自然再没有来前来找过袁瑛的麻烦,但出乎意料的是,袁瑛退婚一事却还是陆陆续续的被传了出去,虽然知道的人也还不是太多。
但因为张依依早就有所准备,所以第一时间就知晓。
“啧啧,这杜三娘还真是有意思,退婚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她捅出去的吧。”
袁瑛听说后,想都没多想就有了答案。
那天总共就这么几人知道,她跟依依才没那么大嘴解往外瞎传。
莫砚自已更是不可能,毕竟在莫砚看来,被女方给退婚这可是他的奇耻大辱,巴不得捂得紧紧的才好,哪里可能自已傻到往外传。
所以能够做这种事的也就只剩下一个杜三娘了。
“哎,那个女人脑袋是不是坏了?”
张依依也是挺想不明白的:“她就不怕莫砚知道后下场会很惨吗?况且,这婚都退了已成事实,还急着传开又能对她有什么好处?”
“估计那女人一定会把这传开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吧,以莫砚那种脑子肯定也是这么认定的。”
袁瑛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凭什么她要给那个女人背黑锅呢,哪怕不在意那也不行呀。
至于把这事急着捅出去对杜三娘到底有什么好处,她还真不清楚,估计也只有郑三娘自个知道。
“嗯,说得也是,兴许这罪名不仅是你得背,连我也得背上。”
张依依默默补充了一句。
莫砚那人实在是太不能用常人脑子去衡量,不过她反正在落仙河秘境内早就将人给得罪了,并不怕再多这么一桩。
但此时她与袁瑛有着同样的想法,一码归一码,再怎么样那也不能凭白让一个杜三娘给当了黑锅吧?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对方,倒是瞬间看懂了彼此的心思,而后皆极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
袁瑛的伯爷爷,漓山执法堂大长老在三天之后亲自赶快去了内五峰。
因为这几天漓山的人一直都在与云仙宗的掌门等人秘密商讨要事,无大事不能打扰,所以那位伯爷爷是在结束正事后才知道袁瑛早就前几天便直接将退婚书给了莫砚。
知晓当时的具体情况后,那位伯爷爷非但没有半点责怪,反而觉得这种择日不如撞日的效果更好。
而后压根不让袁瑛再管,直接就打着求见天九真圣赔礼的名头去了内五峰。
一般来说,大乘真圣身份超然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但一则袁瑛的伯爷爷此时代表着的是漓山派的贵客,二则又是借着替不懂事的小辈赔礼的名头,天九真圣虽说没有亲自接见,好歹还是让他进了洞府,在外头将想说的话说完。
而袁瑛的伯爷爷也着实是个妙人。
他完全不提袁、莫两家,只论自家小辈袁瑛如何如何冲动、任性、不懂事、不识大体,竟因听信外头一些会传言一直耿耿于怀不愿释然,如今更是趁他在宗内商谈要事之机自做主张直接与莫砚递了退婚书。
等他知晓后已成定局,都怪他这当长辈的没有教导好,如此心性的族女也的确配不上真圣的弟子,是以袁瑛叔爷爷万分诚恳地替自家小辈赔礼道歉,恳求真圣的原谅他家那不懂事的孩子。
赔礼道歉当真一千一万个诚意满满,任谁都挑不出半点的刺来,但偏偏又绝口不提退婚作罢半个字。
是以便是天九也在这番话后,也没法真因这么点事而将矛盾上升到两族之间来,更不好再干涉已成定局的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