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公主替他把头发散开,轻轻替他按揉,别提多耐心了:“这样好点吗?”
孟驸马吁了口气,眯着眼看着妻子:“好些了。”
福玉公主的手不象一般的姑娘那么细致柔美,虽然这些年养尊处忧,皮肉是养得细滑了,可是早年间的生活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痕迹。她的手骨节粗大,这是在乡下曾经劳作的证明。
但孟驸马从来没有什么嫌弃,正相反,他格外喜欢妻子的手,晚上安歇的时候,他都喜欢握着她的手。
妻子的手总是暖暖的,不象他,手总爱出冷汗,不管天气冷热他的手总是偏凉,成亲这一年也许是因为着意调养,比以前多少要强一些。
福玉公主轻声问:“今天怎么喝成这样啊?是有人来跟你们敬酒?”
孟驸马微微摇头:“不是的,倒不是旁人来敬酒,是鲁校尉他心情不大好,上来就是一通猛灌,我也不好不理他,陪了几盅。”说起这个孟驸马倒是笑了:“赵修撰的酒量可真是——我看他喝酒那豪爽劲儿,还以为他酒量多好呢,结果一转头看不见人,他已经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心情不好?”
“嗯,虽然他没细说,不过好象是成亲之后不大顺当,在外头有人笑话他攀上了公主成了驸马,以后凭着裙带关系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回去了之后……他含含糊糊的,好象和二公主处得不是那么好吧。”
“相处的不好?”
福玉公主皱起眉头:“怎么个不好法?”
孟驸马一见她皱眉就有些急:“也不能说是不好,就是……”他回想着在席间鲁威宁说过的话,可是酒喝得确实有点多,加上鲁驸马当时说的含糊,他只能想起来那么一句:“他好象说,他总是猜不透二公主在想什么。”
福玉公主的手微微一顿,又接着替他按揉。
“这倒是难为他。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们姐妹几个相处了数年,也猜不透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还在宫里的时候,赵语熙看着对谁都算和气,但是跟谁都不算亲近。
她在自己身周砌了一堵墙,防备着身边的所有人。
福玉公主本来以为她成亲之后会好些,毕竟成亲了是不一关的,两个人既然成了亲,以后漫长的数十年都要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生儿育女。
福玉公主尝过了夫妻和美恩爱的滋味儿,一心也希望妹妹们的姻缘也都能顺遂和乐。
她一分神,手上的动作就变慢了。
孟驸马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你别太担心了,或许是他们成亲时日还短,加上性格有差异,等时日久了,应该就会亲厚起来的。”
福玉公主点点头:“驸马说得是。”
他们成亲的时间确实不算久,而且鲁威宁那性格,心里想什么全写脸上,说话做事都直来直去的,和二公主确实不一样。二公主是有什么心事全藏在心里,从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的,更不用指望她自己主动吐露心声。
这性格确实有差异,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且不说福玉公主夫妻两人,熙玉公主那边,鲁驸马是骑马来赴宴的,醉成这样马是肯定骑不成了,熙玉公主只能让人把他抬上车。鲁驸马本来就是身材魁梧,这一喝醉了,身子更显得沉,两三个长随一起搬都格外吃力。等到了公主府,又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他抬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