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轶近前一步,在刘琰耳边轻声说:“公主,借一步说话。”
刘琰也不多意外,随他往旁边走几步,灯柱旁就有石桌石凳。桂圆抢上前给她铺上坐垫,然后又垂手退开。
“行啦,说吧。”
“刚才确实不是我有意隐瞒,若只是我自己的事情,那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还牵涉到旁人……”
“我明白。”刘琰笑了:“毕竟那是位姑娘,就算你们光明正大,可架不住旁人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坏了人名节。”
陆轶点了点头。
而且刘琰没说的是,吴小惠的嘴啊,其实不那么保险。她就算不是有心,可嘴上没个把门的,很可能转身儿就对旁人说了。刘琰是信得过自己表姐,她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儿,可问题是这话从她这儿传出去,难保旁人不存坏心。
好些事情都是这样无心办错事。
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就掐灭源头的好。
“其实事情倒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位姑娘是向我道谢的。”
“嗯?”刘琰虽然没有主动打听,不过她也好奇。
陆轶主动跟她说起来,那肯定是很信得过她的人品了。
这件事儿让刘琰心里挺高兴,相比之下,陆轶和那位姑娘到底说了什么倒显得不重要了。
“她曾经轻信旁人,给了一件信物,结果发现对方人品靠不住,信物反而成了把柄。”
不用细说详情,刘琰就明白了。
这年头对女子们的名节虽然没有前朝那么严苛,但是今天能来灯会的,必定都是有身份家世不错的姑娘,若真是一件要紧的信物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不但自己要遭殃,只怕还会连累一家人的声誉。
“想必是你帮了她的忙吧?”
“我也碰巧了,那个人犯了别的事,查抄他的屋子时翻出来这些东西——他从姑娘家手里骗到的东西可不只一件两件。”
那这人的品行确实坏透了。
“这事儿张扬开来没有一点儿好处,有些东西我就悄悄销毁了,这件信物呢,恰好我同她兄长相熟,就托他送还了。”
“你做得对,”刘琰点头赞同:“好些事寻根究底并没好处,该糊涂的时候就要装糊涂。”
“嗯,”陆轶看着她,忽然问:“你不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啊。”刘琰诧异:“你怎么会觉得我生气了?就为着你刚才一句隐瞒?我明白,你也应该隐瞒,毕竟这牵涉到一位姑娘的名节呢。再说了,看到一男一女说句话就要想歪,那人心胸该狭窄到什么地步啊?照这样说,这男子和姑娘家就不该说话,索性面都不要见,那才算规矩清白?”
“我知道,你不会多想,我就是担心……”
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呢?
刘琰忽然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
她心跳乱了一拍。
对面坐着的这个人明明是很熟悉的,可她忽然有点不大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