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这人也不算聪明人,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连家事都料理不清?他们家长幼不分,手足骨肉之间不象至亲倒象仇人一样,家务账目听说也是一笔烂账,根本理不清。”
陆轶笑着摇头:“你不懂……袁镇文不是料理不了,他是根本没把这些事这些人放在心上。左右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不会动摇,不管怎么闹也伤不着他,他费这个心力做什么?不如装不知道的好。”
“可那些人都是他的至亲啊。”
那是他的母亲,他的兄弟,他的妻子儿女,这些人挖空心思勾心斗角的,分明是一家人,彼此间却象仇人一样。
袁镇文明明知道却不去管?
刘琰也沉默了。
其实这样的人不少,父母也好,妻妾也好,儿女也好,他们统统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有官位利禄,只要不少了自己的享受,其他人的死活他们才不去管。
远的不说,她那位伯父溱王,还有叔父宣王,可不都是这样的人?天生的凉薄自私,明明是父皇的亲兄弟,但是他们的品德性情和父皇可全然不象。
这世上的人,象袁镇文一样的居多。
刘琰看了一眼陆轶。
就连陆轶的那个父亲,还有兄长,他们只怕在这上头也不怎么靠得住。
陆轶母亲早亡,而且他那个嫂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其中要说他父亲他兄长没有一点儿责任,刘琰可不信。也许他们父子兄弟间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存在误解、欺瞒、不得已,但刘琰觉得,其中一定也有更多的是因为不上心。
气氛有些沉闷,豆羹在心里琢磨了下,朝前快走两步,低声说:“公主,时辰不早了,公主是回去用膳,还是回去喝一杯四皇子成亲的喜酒?”
刘琰不想就这么回去。
她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想和陆轶说。
“回去太吵扰了。”刘琰想了想:“前头是不是拾芳亭?”
豆羹忙说:“是,公主可要去歇歇脚?”
刘琰点头:“去歇一会儿,让人送些茶点来。”
豆羹赶紧应了一声,命人去传话。
公主和陆大人说说笑笑的还挺投机的。
豆羹忍不住琢磨,说不定自家公主的亲事也不远了。豆羹一直伺候公主,他就没见公主和别人说话这么投缘的。
公主吩咐是送些茶点,可豆羹看看眼下这时辰,也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就让膳房的人看着预备。不多大功夫,膳房就打发人来了,一共四个提盒,里面既有细点也有小菜,还有汤羹,要说这是一顿茶点可以,要说这是晚膳也可以。